第156章 明祖 【在万历登基之初,……(第2/3页)

他因年幼暂时蛰伏,但那份对枷锁的憎恶,深深烙入了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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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真正将这份压抑推向顶峰,成为压垮骆驼最后一根巨木的,是万历八年那场著名的“乾清宫事件”。】

天幕画面再现了那一夜:年轻的皇帝在宫中与宦官孙海、客用等人饮酒作乐,夜宴嬉游,万历兴之所至,杖责了忤逆他心意的太监,还玩了一会儿刀。

然而,这件事被冯保迅速报告给了李太后。

【太后闻之,大怒!】

【她让皇帝长跪听训,历数其过。并再次被迫下诏深刻检讨。

尽管如此,孙海、客用这两个亲近宦官他还是没能保住——张居正为此事上了一篇《请戒游宴以重起居疏》,在他的建议下,这两个都被“挞之百,发南京孝陵种菜”。

这意味着,他连处罚自己家奴的最终决定权都被剥夺了!他身边的人,因为与他过于亲近、引导他“嬉游”,而遭到了彻底的清洗。

皇帝逐渐长大,‘领地’却被更深层次的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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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

司马光看到此处,喟然长叹。

在主持编修《资治通鉴》期间,他对历代君臣关系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易》曰:‘亢龙有悔。’[1]

张江陵此行,已近于‘亢’。臣子之势过盛,虽行正道,亦难免震主之嫌。教导幼主,如持盈杯,满则溢,严则崩。

惜乎!其不知‘宽猛相济’之道,更不知‘功成身退’之机。岂不闻范蠡泛舟,文种受戮之事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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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迎来了转折的节点

——万历十年六月,大明王朝的擎天巨柱,太师张居正,病逝于北京,享年五十八岁。】

【朱翊钧为之辍朝,赠上柱国,赐谥“文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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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忠……”白居易轻轻咀嚼着这个谥号,面露感慨,“‘文’,乃经纬天地曰文,道德博闻曰文;‘忠’,乃危身奉上曰忠,廉方公正曰忠。

此诚美谥也!纵观张江陵一生,匡扶社稷,整顿朝纲,担得起这个‘忠’字;其文章经济,亦不愧一个‘文’字。若能以此盖棺定论,倒也不负其鞠躬尽瘁之功。”

“只是……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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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君臣相得,是不是师生情深?!

不!万历告诉你,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仅仅过了一年!

追夺张居正上柱国、太师官!再夺“文忠”谥号!】

【逝后二年,抄家!

张居正长子自缢身亡,次子及其弟被革去功名,发配充军,永世不得归乡!甚至因为抄家的封锁,张府粮食供应断绝,竟活活饿死十余人!】

“(张居正)诬蔑亲藩,侵夺王坟府第,钳制言官,蔽塞朕聪……专权乱政,罔上负恩,谋国不忠!本当斫棺戮尸,念效劳有年,姑免尽法追论。”

冷酷宏大的画外音响起,尽管如此,怨毒气息还是从字里行间里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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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天幕前,不知在哪个时空,哪位深知政治残酷的能臣干吏,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这已不仅仅是政治清算,这是一场充斥着个人怨毒、近乎虐杀式的报复!连基本的体面和人道都已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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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张家虽然确实有一定资产,但和传言中的富可敌国还是存在很大差距的。

说实在的,和张居正的功绩比起来,这点钱,洒洒水啦( ̄ ̄)。】

*

被朱元璋剥皮楦草的贪官污吏:???在我们这儿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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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再看不过去,做到这一步也差不多了。就当这事结了。

但万历不,他还要嘴硬:

“如此,岂非正验其贪黩?若非平日积攒,焉得这许多资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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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帝时期

刘彻听到万历这番言论,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一阵更加响亮的嗤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屑。

“哈!蠢材!真真是蠢材!”

他对卫青说道:“这张居正或有专权之实,其家或有贪墨之嫌,但为君者,清算便清算,何须找这等前后矛盾、自扇耳光的借口!

既要泄愤,又畏惧人言,扭捏作态,徒增笑耳!”

“若觉其罪当戮,便明正典刑!若觉其功可念,便网开一面!如此既行抄家之实,又怨其家财不及预期,天下岂有这等道理?

这万历,非但无容人之量,更无担责之勇,连做个快意恩仇的昏君都不够格!

其器小若此,日后明亡,怕是要记他一大功!”

尽管还不知万历日后作为,刘彻当即下了断言!

作者有话说:[1] 亢龙有悔:居高位者如果不知谦退,必然由盛转衰,不免败亡之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