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明祖 【但如果反其道而行……(第2/3页)
他忽然抓起案上竹简重重掷地:“这一切繁华设想,不过是在沙地上建高楼!”
“这是朝廷的职责!”清泠泠的声音忽然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卫子夫罕见地开了一次口,她转头望向主父偃,凤钗微动,“天幕早有言在先,‘引导+铁拳’四字,难道主父大人不曾听见?”
她目光平静地扫过满地竹简:
“主父大人所言种种,不过是治国理政本就该解决的难题。难道因噎废食,便是良策?”
“政令传达需时日,那就设驿站、养快马;胥吏结党营私,那就设监察、行考课。”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世上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本身。”
她复述了一遍天幕之前的论调,“若因马车修理困难就望而却步,大汉这架马车才真要停在山路了。”
她轻轻抚平衣袖,作出最后总结:
“天幕所示,是方向。而将方向变为道路——本就是我辈臣子的职责。与其在此质疑‘能不能成’,不如想想‘该如何成’。”
大殿之上一时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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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都是小头,提高商税最大、最妙的地方是——等商业扩展到足够的规模、手上来的银钱足够丰厚的时候,农业税,这条缠绕在农民脖子上上千年的绞索,就可以灰飞烟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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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之上,【农业税灰飞烟灭】八个大字,如同惊雷,炸响在历朝历代无数人的耳边。
田间地头,正扶着锄头仰望着天的老农猛地愣住,布满皱纹的脸上先是极致的茫然,随后嘴唇开始剧烈颤抖。
他听不懂那些“商品经济”、“良性循环”的大道理,但这最后一句,如同最炽烈的阳光,瞬间照透了他被劳役和田赋压弯的脊梁。
“不……不用交皇粮了?”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仿佛在确认一个遥不可及的神话。旁边的儿子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激动得语无伦次:“爹!爹你听见了吗?以后种地的收成,全是咱自家的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这句话一出,他爹不仅没继续兴奋,反而双唇开始不停颤抖:“……不是。”
“什么?爹你说什么?”他没听清。
“免农税的不是咱们!是后世!”
骤然提高的音量瞬间炸醒了沉浸在美梦中的儿子。
他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了下去。
“……是啊,不是咱们。”他的眼中有震惊、遗憾……最后,是痛恨!
“不是咱们这个时候,又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贼老天,你何其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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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各地官衙中一片死寂的官员。一个县令呆呆地望着天幕,喃喃道:“免了农税,朝廷如何运转?边关将士粮饷从何而来?这……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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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画面中,象征着田赋的竹简、木牍在金色的火焰中化为点点流光,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国库中堆积如山的银锭,以及各地官仓里满溢的粮食。
【当商业的活水足以滋养整个国家机器时,农业,这个曾经最重要的税基,就可以休养生息了。
农夫肩上的千斤重担被卸下,他们可以更从容地安排生产,甚至将部分积蓄投入改善田亩、购买更好的农具。
而朝廷,也无需再为征收、押运那分散到千家万户的粮食布匹而耗费巨大的行政成本,可以将更多精力投入到引导工商业发展、开拓海外贸易等更能生发财富的领域。】
【这是一场双赢,不,是多赢的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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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 泉州港
赵汝适抚掌长叹,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光:“善!大善!若能以此法充盈国库,东南之民可免和买、折变之苦,西北厢军亦可足饷足粮!民力舒则国本固,此乃千秋功业!”
他仿佛已经看到,因朝廷财政宽裕而得以修缮的千里海塘,以及更多从沉重赋役中解脱出来、可以自由从事手工业或投身海贸的沿海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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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不必辩论的定理,咱们如今的日子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除了其他好处,我还吃到了取消农业税最直接的红利。
在下区区不才,当年出生的时候恰好赶上了五十年一次的分地,名下也有那么一点土地,不过这玩意儿我一直没咋在意过,所以具体是多少不是很清楚→_→。
但是!银行卡上每年多出来的那一笔租金不会骗人。
——哦,因为实在吃不消种地,地荒废着也可惜,家里就想办法把这块地租出去了。
每年多这么一笔意外收入,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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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禾还在这里悄摸为几百几千块开心,哪里知道天幕下因为她这几句话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女子……女子亦可分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