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5页)
特别是阿列克谢的面前只有一杯茶和半个烤苹果,这种幸福的感觉似乎变得更强烈了呢。
当着阿列克谢的面,何长宜炫耀似的捻起一条恰克恰克,用慢动作送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做作地露出一脸极致享受的表情。
阿列克谢平静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但何长宜怎么看怎么觉得某些人握着茶杯的手背青筋好像贲起了呢。
晚餐的主食材是何长宜带来的红烧肉罐头,维塔里耶奶奶习惯性地在锅里加了土豆洋葱圆白菜,还有蘑菇和李子干。
当看到和红烧肉一起出锅的李子干时,何长宜:……
行吧,入乡随俗,偶尔换换口味,尝尝大峨本地特色也挺好。
如果忽略红烧肉炖李子干这种过于新奇的搭配,维塔里耶奶奶的手艺还是相当不错的。
土豆绵软,洋葱提味,圆白菜中和了红烧肉的油腻,浓稠的汤汁正好用来蘸面包。
为了照顾何长宜的中国胃,维塔里耶奶奶还特地煮了米饭,满满当当盛了一大盘,生怕她吃不饱。
何长宜非常感动,双目含泪地梗着脖子咽下这盘米。
怎么讲呢,维塔里耶奶奶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最好先别出发。
峨罗斯的大米和钟国的大米完全是两回事儿,老钟最便宜的粳米都比大峨的强一百倍。
虽然大峨的主食中也包括大米,但毛子舌头上的味觉细胞可能已经被西伯利亚的寒潮冻死了,和老钟食不厌精的吃货传统截然相反。
如果不是因为此时是九十年代,塑料制作成本还很高,何长宜简直怀疑她吃的是传说中的塑料米。
每一粒大米都很坚|挺,和毛子一样坚韧不拔,完全是软糯香甜和入口即化的反义词。
何长宜从来没想过,原来米饭是可以论颗吃的。
当她好不容易将这一盘米塞进喉咙,维塔里耶奶奶热情地要再给她盛一盘。
何长宜大惊失色,两只手盖住盘口,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不、不用了,我吃饱了……我没有谦虚,真的饱了……”
她余光扫到对面的阿列克谢,他侧过脸,一手握拳抵在嘴边。
何长宜:?别装了,你那就是在笑吧!
阿列克谢注意到何长宜的目光,放下手,用峨语对维塔里耶奶奶说:
“她吃得确实不多,我想这是因为钟国人性格中的害羞和内敛,她应该还需要再吃一些。”
维塔里耶奶奶赞同地点了点头,转而对何长宜说:
“可怜的孩子,你一定在火车上饿坏了吧,别担心,我准备了很多米饭,你可以放开了吃。我养过孩子,我知道年轻人的饭量。来,让我再为你盛一盘。”
何长宜:?
我不是我没有他陷害我!
当一盘冒尖的米饭再次摆到何长宜面前时,她一脸的生无可恋。
阿列克谢轻咳了一声,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和善语气对她说:
“吃吧,我知道钟国的一句古诗,每一粒米饭都很辛苦,所以,不要浪费粮食。”
……神特么的米饭辛苦。
何长宜用死鱼眼盯着他,声音平板而没有起伏。
“你记错了,原文是‘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阿列克谢很坦然。
“不要紧,我是文盲。”
何长宜用力闭了闭眼睛。
趁着维塔里耶奶奶去厨房添酸黄瓜,何长宜突然起身,手速飞快地将自己和阿列克谢的盘子对调。
阿列克谢没防备,一眨眼的工夫面前还剩一小块面包的盘子就变成了一整盘米饭。
“啪”的一下,半块面包飞过来,盖在了米饭之上。
阿列克谢缓慢抬头,对面何长宜将空盘拿在手中,得意地冲他亮了亮盘底。
“我吃完了哦,你得加快速度了呢。”
阿列克谢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难道没有发现每个盘子的花纹都不一样吗?!”
何长宜的盘子是缠枝玫瑰纹,而阿列克谢的盘子则是蓝洋葱纹。
“……好吧。”
何长宜将阿列克谢面前的盘子拿了回来,就在他以为她会把自己的盘子还回来时,何长宜却麻利地将米饭倒进了他的盘中,还贴心地将面包盖在上面。
“这下就没问题了。”
何长宜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再次冲阿列克谢亮了亮盘底,笑眯眯地说:
“多谢招待,我吃饱了呢。”
阿列克谢抬眼看她。
何长宜脑海中忽然警铃大作,下意识将盘子往怀里藏,而下一秒,阿列克谢已经探身过来抢盘。
在餐桌的方寸之地,何长宜和阿列克谢像不共戴天的仇敌,围绕着一只缠枝玫瑰纹盘开展了一场无声的殊死搏斗。
何长宜抵不过这头熊的巨力,眼见盘子要被抢走,作势要呲牙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