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狩猎关系 龙纹炉里燃的是香,也是药(第2/5页)

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但她莫名能读懂他眸底的意味:

躲我?

谢青缦不动声色地端起茶盏,面上沉静如水,脚尖却抵着他,轻踹了下。

跟个警告似的,就是没什么威胁性。

没人觉察她的动作,但明里暗里的打量和玩味的联想不少。

无声无息,又格外微妙。

微妙的氛围倒没持续太久,隔壁传来一声不爽的抱怨,搅动了凝滞的空气:

“靠,老子都快听张了,你丫半道走人?”有人探头出来,“你们谁来搭个手?”

“我输了一晚上,还没赢一局,你就走?赢了跑得比兔子都快。”

牌桌上的另一人随他看了眼,上来就排除了叶延生和薄文钦,“得,你挑人也不过脑子,他俩就算了吧,给大家留条活路。”

他正想找回场子,眼珠子一转,“我看谢妹妹就不错。”

“你小子是输惨了,想欺负人家小姑娘吧?”

“输了算二哥的,二哥又没那么小气。”那哥们打定主意找个手生的,好一雪前耻,当下疯狂怂恿,“是吧,二哥?”

叶延生压根不在意这票人想什么,只垂下眼睑,懒懒看她,“想吗?”

谢青缦迎着他的视线,若有所思,隔了几秒才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声。

见她态度奇怪,叶延生挑眉,“会不会?”

他怕她不好意思拒绝。

谢青缦长睫一敛,语气轻轻淡淡地,说:“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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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一点儿,就真是一点儿。

从麻将到台球到品酒,不管是什么消遣,谢青缦好像都有涉猎,却又浅尝辄止。

休息的空档,谢青缦挑了几杆球。

Hermès Off Piste九脚美式桌球台上,侧面开球,桌球撞击滚动,击落入袋,H字的白球慢悠悠停住。她动作是标准的,玩得也不赖,可惜被对方抢先黑八入袋。

“可以啊,”那哥们拿下这局,忍不住赞叹了一句,“谢妹妹桌球打得挺漂亮。”

其实谢青缦最后几杆球,失了水准,要不这局就惊险了。

但赢家总归客气。

“以前玩过,但没你精通。”谢青缦微微一笑,也不在意。

一旁侍者正好开了藏酒,那哥们到底怕后续失手,几个人又绕回麻将桌上。

几局下来,输赢几乎持平。

叶延生和薄文钦中途离开,有一段时间了,也不知去见什么人,处理什么事。

不过自始至终,这票公子哥对谢青缦很客气。

话题没冷场,她也没受到为难和冷遇。就连怒气冲冲而来的郑东跃,都罕见地很沉默,也没找她茬。

“你还真坐得住,”裴泽一晚上都在看戏,胳膊肘捣了下郑东跃,“二哥正好不在,你不趁此机会,去探探底?”

“少他妈怂恿我。”郑东跃心里明镜似的,理都不理,“你怎么不去?”

他还不清楚裴泽?

这狗东西生怕没乐子看,憋着坏呢。

“我这不替你着急吗?”裴泽幸灾乐祸,“我又没投进去几个亿,砸在她手里。”

郑东跃额头青筋跳了跳,抽他一顿的心都有,忍到最后,只剩两个字:

“滚蛋。”

他不可能凑上去没事找事。

不是因为分寸感,也不是因为所谓的风度,而是忌惮叶延生,不想自找麻烦。

京城权贵子弟私底下什么样儿都不奇怪,但该正经的场合,一个比一个克己复礼、君子端方。

对什么人用什么态度,他们都有数。

在摸清叶延生和她的关系前,他们连句过分的玩笑话都不会有。

一晚上还算平和清净。

消磨的时间总是流逝得很快,谢青缦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才发觉:

居然过去两个多小时了。

谢青缦垂了垂眼睑,捏着刚摸到的麻将牌,漫不经心地转了一下。

三龙七对。

挺好的手气,她却拆了一张撂了出去,心思全然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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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延生并没直接进来。

他站在廊下,跟薄文钦闲散地说了几句话,低头咬着烟点燃。

“我是真挺纳闷,你是太看好贺九,还是出于兄弟情义?”

薄文钦的面色淡下去,“他是很有手腕,可贺家那关系,太复杂了,你我到底是外人,不该——”

“事儿都了了,说这些。”叶延生轻嗤。

薄文钦按了按眉心,压下漫上来的情绪,“要不是你,我不会蹚这趟浑水。”

尼古丁的气息弥漫,叶延生睨了他一眼,“赶明儿我备份厚礼登门拜谢?”

“德性!”

薄文钦终于气笑了,忍无可忍,“少寒碜我一句会死?”

再气定神闲,也被叶二一句句地噎死了。

叶延生吐了个烟圈儿,靠着廊下的柱子,似笑非笑,“我这不接你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