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欲栖金帐 春夜无边(第4/4页)

叶家的人他能动,只是牵扯了其他几家的势力,盘根错节,总要有所顾及。

毕竟商海厮杀是一回事,牵扯上势力争斗,就是另一回事了。

权力场上,表面看都是一团和气。

较量都是不动声色的,博弈也要顾及全局,没几个人会在明面上争得头破血流。只有真正要开刀的那一刻,才会雷霆一击。

就像下棋。

识局者生,破局者存,掌局者赢。有时候徐徐图之,远比大刀阔斧来得稳妥。

说话间,两人并排穿过长廊。

“大哥在揽月台那儿,让你忙完过去,”叶延白说,“我就不跟你一起了,这次回来,除了过年,也是公干,没得清闲。”

叶家兄弟三人,除了他转业从商,老大还在部队,老三进了体制。

话音刚落,忽然传来吱吱喳喳的一声:

“您吉祥。”

驯养人员拎着的笼子里,有一只鹦鹉。

靛蓝色的羽毛泛着光,鸟喙如弯钩,一抹亮黄色,像是被金边勾勒。

“恭喜发财,恭喜发财。”

叶延生眉梢一抬。

他勾了下手,驯养人员就很有眼力劲儿地将笼子拎了过来。

“我给奶奶挑的礼物,”叶延白笑道,“怎么样,是不是特适合拿来解闷儿?”

“是挺好。”

叶延生瞧着那只鹦鹉,莫名想到了还在港城的谢青缦——想到她遇到白狮,跌进自己怀里时,那张花容失色的脸。想起她在那种时候,承受不住却又乖乖地全部容纳,眼泪掉下来的样子,我见犹怜。

她好像不喜欢太凶性的东西。

她那么单纯乖顺,清冷娇弱,像未经世事的小白花一样,需要被照顾和呵护。

是他卑劣地给她染上颜色。

眼前这只鹦鹉倒是挺喜庆的,而且被调-教的安静,只会说吉祥话,不会太闹腾。

叶延生勾了下唇,不由分说道,“你再弄一只吧,这只适合当消遣。”

“你拿我的孝心——”叶延白不满地啧了声,忽然品出不对来。

他愣了下,“不是,它适合当谁的消遣?你的其他宠物吗?”

按叶延生的性格喜好,他养的都是些凶悍、难驯服的东西。

比如藏獒,比如白狮,比如扔在国外别墅里的一池子鳄鱼。

这鹦鹉给他养,确定不是留着喂猛兽吗?

叶延生朝后抬了下手,穿过贡式门,也没解释的意思。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叶延白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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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见过叶老爷子,天色已晚。

回来一趟,时间不声不响就耗掉大半天,让人不知不觉间感到松懈和倦乏。

叶延生缓步朝揽月台走去。

揽月台在乾和园第四进院,是清朝时遗留下来的戏楼,闲放着没拆。

雕花石拱后,宫灯上悬,遍铺金砖。金丝楠木的院架绘着龙凤和玺彩画,黄花梨木的家具大多缀以螺钿,戏台天幕是金丝织就,匾额上书“百福具臻”,典雅又恢弘。

两侧门海中养了几尾锦鲤,水面映着冬日的暮色,淡薄而萧瑟。

刚踏进院落,叶延生忽然感到一阵寒气袭来。劲风上掠,直冲他的面门。

陡然的清醒。

叶延生侧身闪避时,格挡了一下。力道相撞,发出一声结实的声响。

砰——

铜缸中的锦鲤被惊动,游窜开来,掀动了水波荡漾,搅碎了水面天光。

对方一击不中,但攻势不减,高扫后又是一记侧踢,在叶延生后翻避开时,身形猛然迫近,底掌击腹,后手重拳。

叶延生见招拆招,眸色微沉。

乾和园内戒备森严,多少明岗暗哨,哪能混进来什么匪徒歹人。

不由他多想,面前寒光闪过。

陌生男子的身手十分利落,手腕一翻便拔出匕首,收拳换刃,出手如电。

匕首已至叶延生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