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口就有这么一大片水(第8/8页)
他谈到苏珊·米勒的天资:开朗,美丽,文雅,热情。从拉上的帘子后面,有人清了清喉咙,另外有个人在啜泣。管风琴又演奏起来,葬礼结束了。
我和别人一起鱼贯前行,慢慢经过灵柩。然后我出去到了前面的台阶,到了明亮而炎热的太阳底下。一个腿瘸的中年妇女走下台阶时在我前面。她到了人行道上后看了一圈,目光落在我身上。“嗯,他们抓到人了。”她说,“如果这多少能让人感到安慰的话。他们是今天早上抓到他的,我来之前在收音机上听到了。就是本市一个男的,留长头发,你可能已经猜到了。”我们在热腾腾的人行道上走了几步。人们在发动汽车。我伸手扶着一个停车计时器。锃亮的汽车引擎罩和挡泥板会反射一下阳光。我感到头晕。“他承认那天晚上跟她发生了关系,可是他说他没有杀她。”她哼了一声,“他们会判他缓刑,然后放了他。”
“他也许不是一个人干的。”我说,“他们得查清楚才行。他也许不想供出别人,一个兄弟或者什么朋友。”
“这孩子从小我就认识。”这个女的又说,她的嘴唇颤抖起来。“她以前经常来我家,我给她做小甜饼,让她边看电视边吃。”她望向别处,眼泪在她的脸颊上滑落,她摇起头来。
3
斯图尔特坐在桌前,面前放着一杯酒。他红着眼睛,有一阵子,我以为他一直在哭。他看看我,什么都没说。我一时惊慌失措,觉得迪恩出了什么事,我的心揪紧了。
他呢?我说,迪恩呢?
外面。他说。
斯图尔特,我很害怕,很害怕。我靠在门上说。
你怕什么,克莱尔?告诉我,亲爱的,也许我能帮上忙,我想帮忙,只管试试让我来吧。丈夫就有这个用。
我没法解释,我说,我只是害怕,我感觉好像,我感觉好像,我感觉好像……
他喝光杯子里的酒站了起来,眼睛没有离开我。我想我知道你需要什么,亲爱的。我来当医生,好不好?你这会儿只需要放松。他伸过一只胳膊揽着我的腰,另一只手开始解开我的上衣,然后是我的衬衫。急事急办。他说,想开开玩笑。
现在不行,求你了。我说。
现在不行,求你了。他逗我说,吊人胃口啊,求个什么呀。接着他走到我身后,一只胳膊搂着我的腰,另一只手伸进我的胸罩下面。
停下,停下,停下。我说。我一脚踩在他的脚趾上。
后来我被抱起来又摔下。我坐在地板上抬头看他,我的脖子疼,裙子给扯过了膝盖。他弯下腰说,你见鬼去吧,你给我听着,贱货!我希望你的阴部下次我还没碰之前就烂掉。他哽咽了一下,我意识到他是控制不住,他控制不了自己。他往客厅走去时,我的心头涌上一股对他的同情。
那天晚上他没在家里睡。
今天早上,花,红的和黄色的菊花。门铃响的时候,我正在喝咖啡。
凯恩太太?那个年轻人手里捧着一盆花说。
我点点头,把晨衣的领口处拉紧。
打电话的人说您知道的。那个男孩看着我的开领式晨衣,他的手碰了一下帽檐。他腿分开站在那儿,两只脚稳稳地站在最高一级台阶上。祝您愉快!他说。
过了一小会儿,电话响了,斯图尔特说,亲爱的,你好吗?我会早点回家。我爱你。你听到我的话了吗?我爱你,对不起,我会对你将功补过的。再见,我得挂了。
我把花插到餐桌中央的那个花瓶里,然后把我的东西搬到那间没人住的卧室里。
昨天夜里午夜左右,斯图尔特把我的房间的门锁撞开了。我想他这样做,只是想让我看看他做得出这种事,因为门一下子打开后,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穿着内衣站在那儿。随着怒气不知不觉从他脸上消退,他显得既吃惊,又愚蠢。他慢慢地关上门,过了几分钟,我听到他在厨房里撬开一盘冰块。
他今天打电话时,我还在床上,他说他已经要他妈妈过来跟我们住几天。我等了一会儿,在考虑这件事,然后他讲着讲着,我就挂了电话。可是刚过一会儿,我就往他上班的地方打电话。最后他接电话时,我说,没关系,斯图尔特。真的,我跟你说,不管是这样还是那样,都没关系。
我爱你,他说。
他还说了别的什么话,我听着,慢慢地点头。我感到瞌睡。接着我清醒过来,说,岂有此理,斯图尔特,她还只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