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傍晚6:30~晚上8:30 (美国中部时间) 7(第2/3页)

紧接着是一辆扬雪车,马力足有600匹,它和前面两辆铲雪车形成一个梯队,轰隆隆地前进。一辆扬雪车价值约6万美元,好比除雪车中的凯迪拉克。它有强大的吹雪器,会把前两辆铲雪车铲到一边的雪堆吸进去,形成弧状巨型雪柱,将其抛向跑道之外。

第二个梯队更靠右一些,也是由两台铲雪车和一辆扬雪车组成的。

这些铲雪车和扬雪车后面,是平土机,5辆并排,一起向前推进。车下面的叶片会把前面铲雪车遗漏的雪堆铲干净。平土机还有多个不停转动的刷子,每个都有16英尺宽,各配一个柴油发动机。这些刷子就像巨型的扫院笤帚一样,会把跑道表面强力清扫一遍。

再往后是铺沙车。前面的11辆车清扫过后,三辆前轮驱动的重型大卡车会在跑道上均匀地撒上一层沙子。每辆车都载有盛沙漏斗,每个漏斗能装14立方码(约10立方米)的沙子。铺沙子也是有讲究的。航空港外的其他地方,无论是公共道路还是其他场所,除雪时都会在沙子里掺上盐,防止结冰。但机场绝对不能这么做。盐会腐蚀金属,缩短其寿命,飞机可比汽车贵多了。

排在康加舞车队末尾的,是被称为“尾部查理”的副组长,他会坐在另一辆车里,确保整个车队队形完整,没有车掉队。他会通过无线电与领头的车保持联系,因为在纷飞的大雪和一片漆黑之中,通常是看不到队首的车的。

殿后的是随行车队,包括一台备用铲雪车,万一前面的铲雪车坏了可以换下来;一辆满载机械师的特种车;几辆加油车(可以加柴油和汽油);还有一辆供应咖啡和甜甜圈的货车,可以通过无线电约好时间让它把食物送来。

梅尔在随行车队附近加速,把车开到副组长那辆车旁。大家发现他来了,只听领头的人在无线电里通知:“贝克斯菲尔德先生刚刚加入我们啦。”

车队行进速度很快,往常都是每小时25英里,现在却达到了每小时40英里。也许是因为预报风向会变,跑道必须尽快打通,所以领头的人加快了速度。

梅尔把无线电调到空中交通管制的地面频率,听到领头队长在呼叫塔台:“17L跑道,正在靠近与25号跑道相连的联络道。请求清理联络道。”

25号跑道是条开放跑道,现在正在使用。

“地面管制呼叫车队队长,先在联络道等待,我们有两架航班正在最后进港。你们不要,重申一遍,不要越过联络道。收到请回复。”

塔台的语气中带着歉意。因为他们知道,让正在行进的康加舞车队停下来待会儿再重新启动有多困难。但是,进港的两架航班无疑已经开始艰难地程序下降,马上就要着陆了,一架紧跟着另一架。除非情况特别紧急,否则没有理由在今晚这种天气让它们复飞。

梅尔前面的车亮起了红灯,一闪一闪的,命令康加舞车队减速停下。

副组长是一个开朗的年轻黑人,他从车上跳下来走到梅尔的车旁边。车门一开,风猛灌进来,但只能感到寒气逼人,却听不到狂风呼啸,因为全都湮没在四周柴油机引擎空转的轰鸣声中了。

那位副组长把嘴凑到梅尔耳边:“我说,贝先生,要不要加入我们车队啊?可以派一个小伙子开你的车。”

梅尔咧嘴笑了。航空港的人都知道,他一有空就喜欢开这些重型机械设备,时不时操作几下。为什么不呢?他也有些心动。他来这里检查除雪情况是因为弗恩·德莫雷斯特航空公司雪天委员会的那份批评报告。显然,报告有失公允,一切都运转良好啊。但也许他得再靠近一点儿,找个看得更清楚的位置再多观察几分钟。

他点头答应,喊道:“好啊,我去开第二辆扬雪车。”

“好嘞,先生!”

那位副组长手里提着一个探照灯,顶风前行。他走在梅尔前面,经过那些现在已经停着不动的铺沙车和平土机。梅尔注意到,刚刚清理过的跑道已经开始盖上一层新的降雪。后面,有个身影从一辆特种车上下来,飞快地奔向梅尔的车。

“最好快点儿,贝先生,我们只停一小会儿。”那个年轻黑人把灯照向扬雪车的驾驶舱,停着没动,照着路让梅尔爬上去。高高的车上面,扬雪车司机把车门打开,让梅尔钻进去。上车的时候,梅尔那只受伤的脚疼极了,却没有时间停下来休息。前面闪烁的红灯已经变成了绿色,两架进港的飞机估计现在已经着陆,经过了联络道,康加舞车队必须赶在下一架飞机着陆前迅速通过联络道,也许只剩一两分钟了。梅尔看了一眼后面,只见那个副组长快步跑回他的那辆“尾部查理”。

扬雪车已经开动了,低吼着慢慢加速。司机侧过头看了一眼,梅尔滑进其中一个柔软的座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