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就是约翰·高尔特”(第9/38页)

“在生命里,快乐是成功的状态,痛苦则通向死亡。快乐是因一个人的价值得到了体现而产生的一种清醒的状态。如果有哪一种道德胆敢劝你们从对快乐的放弃里寻找快乐——把你们难以实现的种种价值的失败当成宝贝捧着,那它就是一种对道德的无礼否定。把充当别人祭祀台上殉葬用的畜生作为理想向你鼓吹的教条,是在让你接受死亡的标准。现实的恩赐与生命的本质决定了每一个人都完全是自我的,是为了自己而存在,让自己得到快乐便是他的最高道德目标。

“然而,得到生命和快乐不能指望毫无道理的幻想。这就如同人固然可以随意地选择他的生存方式,但只要违背了自然的本性就会灭亡一样,他同样可以抛开头脑,用欺骗的方式谋取快乐,但除非他寻求的是符合人的本性的快乐,否则便只会受尽折磨。道德的目的是教你们学会享受自己的生活,并生存下去,不是去忍受痛苦和死亡。

“要把那些鼓吹人不需要道德、价值和行为标准,被钱收买了的课堂上的寄生虫,这些仰仗别人头脑的收益而过活的人从讲台上清除出去。这些以学者自居、宣称人只是野兽的家伙,不允许人和最低等的虫子一样享受生活。他们承认一切生物都有出自其本性的生存之道,他们从来不说离开水的鱼和失去嗅觉的狗还能活——却宣称人这种最高级的动物随便怎么样都能生存,说什么人没有特点和本性,即使他们随意地发号施令,破坏人的生存途径,扼杀人的头脑,人也没有理由活不下去。

“要把那些心怀仇恨,自称人道,鼓吹毫无价值的生命才是人的最高境界的神秘主义论者清除出去。他们是否告诉过你们道德就是要去压抑人自我保存的本能呢?人之所以需要道德标准正是为了能够自我保存。只有渴望生活的人才会去追求道德。

“不错,你们不是非活不可,这是你们最基本的选择,但只要你们选择了活着,就必须像人那样,依靠头脑的运作而判断而活着。

“不错,你们不用非得像人一样地活着,这是一种道义的选择。但它却是你们生存的唯一选择——除此以外,便是你们此时在自己身上和周围所看到的行尸走肉,这种不适合生存的东西已不再属于人类,连动物都不如,它的全部感受便是痛苦,茫然不觉地渐渐迈向自我的毁灭。

“不错,你们可以不去思考,这是一种道义的选择。但总要有人替你们的生存着想。如果你们放任自流的话,就是对生存的不负责任,并把你们欠下的债扔给了有道义感的人们,指望他们为了让你能够罪恶地活下去而牺牲他们的利益。

“不错,你们不是非要做人不可,但如今,真正的人已经再也找不到了。我已经带走了让你们赖以活下去的受害者。

“假如你们想知道我是如何做到的,我是怎样说服他们离开的,那么现在就听好,今晚我要讲的基本就是我曾对他们说过的话。他们一直在生活中遵循着同我一样的原则,却始终不知道它所代表的品质是多么的高贵。我让他们认识到了这一点,我并没有让他们去重新审视,而只是帮他们看清了他们原有的价值。

“我们这些有头脑的人现在只凭着一条真理向你们罢工抗议,这同你们把逃避真相当做你们道德准则的根本一样,这个真理也是我们的道德准则的基础,那就是存在是存在着的。

“存在是存在着的——对这句话的理解便意味着提出两个必然的公理:存在着可以被人感知的事物,以及拥有意识的人的存在,意识的存在就是为了感知存在的事件。

“假如没有任何东西存在,就不会有意识:脱离了被感知的物体,意识的说法便成了一种矛盾。除了自身之外便再无其他感知的意识是一种矛盾:在它能够确定自己是意识之前,它必须能感知到某种东西。假如被你们自称感觉到的东西并不存在,你们所具有的就不是意识。

“尽管你们的知识水平深浅不一,但存在与意识是你们无法逃避的两个最为基本的公理,从你们生命开始时感觉到的第一缕亮光到结束时的满腹经纶,它们始终贯穿在你们的一切行动和知识当中。无论你们是否知道某个小石块的形状或是太阳系的构造,这公理始终都不会改变:那就是它确实存在,而且你们清楚它的存在。

“与不存在的虚无不同的是,存在必须是某物,它是一个由特定属性组成的具有一定特质的实体。几百年前,你们那个最伟大的哲学家——不管他的谬误何在——曾经提出了定义存在概念的法则和世间万物的规律:A就是A,一个东西就是它本身。你们从来没有掌握他这句话的含意。在此,我将它说完整:存在是同一性,意识是鉴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