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 子(第19/29页)

随着逐渐习惯,伸夫对他们产生了亲近感,但也确实感到还是没有他们在周围更好。

与此相比,夜晚在图书部活动室里则完全是二人世界。他虽然也会担心被值班的老师发现,但只要待在室内,纯子就确确实实属于自己。

在黑暗中说着悄悄话,情绪渐渐高涨时与纯子接吻。在这种时候,伸夫心中充满了独占纯子的幸福感。

在幽会之后,纯子有时会送伸夫回家。

伸夫家在离繁华街三公里远的西山脚下,两人就溜达着走到那边。

最初跟纯子会面时,街道上还覆盖着厚厚的积雪。而到他习惯了接吻的阶段,积雪已经越来越少,街道两旁开始出现积水。

进入三月,风中已有几分春意,并发现夜间积雪也在融化。

纯子有时把伸夫送到家,有时送到半路。

总让纯子送自己,伸夫感到过意不去,于是说“我再把你送到家吧”。纯子每次都会微笑着回答“不用了,这边有我的熟人”。

伸夫对纯子与自己约会后又去见别人有些不满,但姑且当作她是为了工作,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再见!”

纯子每次分别时都这样说,而从来不说“晚安”。

伸夫在约会多次后不免对此有些介怀,但他还是没说什么。

“这个、过后看看吧!”

纯子常常会在告辞时交给伸夫自己写的诗歌,用的还是写有姐姐名字“时任兰子”的红线稿纸。

谁先说“再见”

谁就是胜者

谁留在最后

谁就会最惨

虽然我最懂

眼下说再见

实在太心痛

读了几首纯子的诗之后,伸夫写了回信。

他一口气写了三张信纸,第二天重读之后实在羞惭不已。过了两天重写一遍,到第三天才夹在书里交给了纯子。

那封情书被班主任老师交还伸夫是在十天之后。

“高村君,这种东西可不能丢啊!”

在被叫到教师办公室看到自己写的情书时,伸夫顿时有些晕。

“那个……”

他想说那个不是自己丢的而是纯子丢的,可即便这样说了,情书是自己所写这个事实也不可能被推翻。

“捡到它的人立刻上交,所以还算幸运……”

因为在情书的最后写着“伸夫致纯子”,所以可能就是依此判明这是伸夫所写。

不过,班主任老师并没有提到情书的内容,最后只补充了一句话:

“有两个错字,我帮你改过啦!”

伸夫鞠躬并接过情书,逃跑似的离开了办公室。

他立刻返回教室去找,可纯子不在,像是已经早退。伸夫无奈只好等到第二天,早上抓住纯子一问,纯子竟爽快地点了点头。

“那果然是丢了吗……”

伸夫难以捉摸纯子的真心。自己搜肠刮肚地想了三天才写出来的情书,她怎么能轻易丢弃呢?这简直就是向全校宣告了两人的关系。

“对不起!”

纯子诚心道歉,但看样子并不像承认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她的态度像在说“如果有人想说什么就让他说去吧”,但仔细想来,当时正是跟纯子关系最为密切的阶段。

不,准确地讲,也许后来去修学旅行时才算是顶峰。

伸夫他们学校由于高考的关系,按照惯例在高三那年的春天组织修学旅行。目的地是京都和奈良,游览之后再去东京,前后总共六晚七天的行程。因为当时还没有客机,全程乘坐火车,所以堪称强行军之旅。

全班当中大概八成人要去,而纯子因为在东京有女画家展就没参加。纯子本来就很少参加运动会和春游等学校组织的例行活动,所以她不参加修学旅行谁都不会觉得奇怪。

伸夫为纯子不能同行感到失落,但纯子已跟他约定自己先行进京,等伸夫到达东京时再相会,这样伸夫已经很满足了。

游览过京都和奈良之后,到达东京时大家都已筋疲力尽。但是,伸夫想到能与纯子相会,反倒精神振奋起来。

伸夫他们就住在后乐园附近的本乡区。第二天是自由活动时间,男生们几乎都去后乐园观看棒球比赛,而伸夫则去上野的美术馆跟纯子会面。

伸夫按照纯子在出发前的提示,在接待处报上姓名并要求通报,没过多久纯子就出现了。

令伸夫意外的是,纯子身穿水手服,头发也没烫而是理了娃娃头,把前额遮住了一截。

“刚才报社的人来拍照啦!因为名目是女学生入选,所以要求这种装束。”

纯子说明了自己穿水手服的原因,随即在樱花初开的公园里款款前行。

“饿了吗?”

“不……”

伸夫摇了摇头。他担心,要是被纯子带到东京这种大都市的餐厅里去,自己恐怕又要慌乱无措了。

“那,我常住的旅馆就在附近,我们去那儿吧!刚好我也想换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