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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舞女在挑逗着他们,和那些不时咽着口水的女游客的眼神捉迷藏。头戴菲斯帽的男游客们大多已经忘乎所以了,仿佛他们面对的并不是个舞女似的,他们完全放松了下来,彻底忘掉了自我,像是在一个值得尊重的女性面前变得渺小了似的。
我有种奇怪的幸福感。舞女笨拙却充满动感的躯体让我兴奋起来。我们都像是刚刚睡醒似的。看着她肚皮上汗唧唧的肉,我觉得什么事情我都能全力以赴。我自言自语道:现在马上回家,把倪尔君送去医院,然后就写历史书,我可以做到这一点的,我现在就能做到。
接着,舞女从众人中拽出被她相中的,让他们一起跳起肚皮舞来。真主啊!起初,那些德国男人的动作有点笨拙,他们微微张开双臂,缓缓地抖动着。他们一边跳一边看着一旁的朋友,既有点害羞,又觉得自己有娱乐的权利。该死的,这都是在演戏,我尽量找借口安慰着自己。
没过一会儿,舞女终于做出了我既期待又恐惧的动作来,这一下子让我觉得自己再次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她熟练地从众人中挑选出了看上去最笨、最跃跃欲试的家伙,然后给他脱起衣服来。胖胖的德国人笨拙地抖动着肚皮,冲着自己的朋友笑着。当他脱掉衬衫的时候,我已经无法忍受了,我低下了头。我要把自己的记忆完全擦掉,不留一点痕迹。我要摆脱自己的意识,在意识之外的世界里自由自在地生活。可我知道我无法放纵自己,我永远都是双重性格的人,我也知道,我会徘徊在意识和幻想中,该死的,在这肮脏的地方,在这恶俗的音乐声中坐上很长时间。
[1]奥斯曼帝国的宫廷诗人。——中译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