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贵族奥费妮西娅到平民加布里埃拉,其中不乏各种事件和欺诈行为(第2/4页)

“女人不会……”

“老弟,女人没有选举权。要是有的话,有些女人也会投她的票。她具有某种其他人所不具备的气质,你没在除夕的舞会上看出这一点吗?是谁把大伙儿引向了街头,人人都跳起舞来了呢?我认为,正是这种力量可以使人有所创新,有所发现。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事情能使我像在人群中间看到加布里埃拉时那样感到高兴。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她站在一堆纸花中间,就像花园里的一枝散发着香味的真花……”

但是,在博士这本小册子出版的那几天,人们谈论的是奥费妮西娅而不是加布里埃拉。当地掀起了一阵奥费妮西娅热,人们纷纷追忆起这位热恋上了蓄着胡须的皇帝的高贵的阿维拉家族的女性。一家人吃晚饭的时候谈的是她,在经常举办舞会和茶会的进步俱乐部里谈的是她,现在通常在黄昏的时候去海滨林荫路上散步的青年男女谈的也是她,公共汽车上、火车上、讲演里、诗歌中、报纸上以及酒店里谈论的仍然还是这位贵族妇女。甚至在夜总会里情况也是如此。一位新来的长着钩形鼻子和一双黑黑的眼睛的西班牙女人发了狂似的迷恋上了蒙迪尼奥·法尔康,可这位出口商新年以后刚从里约带回来一位唱民歌的女歌手,他的心思正在这个女人身上。一看到那位西班牙女人长吁短叹、两眼失神的模样,一个爱开玩笑的人就把她称作是奥费妮西娅。这个绰号就这样叫开了,在她离开伊列乌斯前往米纳斯吉拉斯州金矿去的时候,还把这个绰号带走了。

这些事情都发生在一月份新开业的多拉多夜总会里。这个新的夜总会从里约直接搞来了一些很吸引人的玩意儿和女人,成了巴塔克兰和特里阿农两个夜总会的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多拉多夜总会是黄金珠酒店的老板普利尼奥·阿拉萨开办的,坐落在港口附近。德莫斯特内斯大夫的医院也已正式落成,在开业的仪式上,主教为之祝福,马乌里西奥律师也讲了话。正式开业以后,出于堂娜阿尔明达太太未能预见到的一种巧合,为阿里斯托特莱斯做医疗手术的那间手术室内接待的第一个来客恰好是有名的洛伊里尼奥,他在巴特富多夜总会的一次械斗中肩膀上挨了一枪。瑞典在该市设立了副领事馆,而且就在同一个地方还设立了一家海运公司的办事处,这家公司的名字又长又复杂。人们不时可以看到,蒙迪尼奥·法尔康在纳西布酒店里陪着一个高个子的外国人一起聊天,一边喝着“伊列乌斯大曲”。这位手持文明棍的外国人就是瑞典的副领事兼瑞典海运公司的代理人。港口附近一家新旅馆正在动工兴建,这是一座很大很大的五层高楼。大学生们通过《伊列乌斯日报》向该市人民发出呼吁,哪位市长竞选人能保证在他执政之后修建一个市体育馆、一个运动场,办一所老年人和乞丐收容所,把公路修到皮兰吉,大家就都投他的票。第二天,上尉就通过《伊列乌斯日报》许下诺言,一定满足上述以及其他的一些要求。

另一件新闻就是《南方周报》改成了日报。实际上并没有改多长时间,几个月以后就又重新恢复成了周报。《南方周报》几乎可以说是一份纯政治性的报纸,每期上都要发表一些文章,对蒙迪尼奥·法尔康、阿里斯托特莱斯以及上尉大加指责和诋毁。《伊列乌斯日报》则针锋相对地予以驳斥。

纳西布的餐厅不久就要开始营业了。已经有几个房客从二楼搬走,只剩下了斗虫场占用的那个房间和两个正在另找住处的商店职员所住的房间还没有腾出来。纳西布加快了筹建速度,已经通过他的合资者蒙迪尼奥在里约订购了一大批货物,那位疯疯癫癫的建筑师为餐厅内部的布局做了设计。纳西布又重新高兴起来了。这种高兴劲和加布里埃拉初来不久、纳西布还并不担心她会离开他的时候的那种完全的高兴劲是不一样的。现在,他也并不为这件事担心,但是,要使他感到完全的幸福,就需要加布里埃拉下定决心,真正做到像一位上流社会的太太。纳西布不再抱怨加布里埃拉对床上的事不感兴趣了,因为他自己也感到十分劳累:逢年过节的时候,酒店里忙得让人难以招架。他已经习惯了妻子对丈夫的爱法,不那么强烈,但是平稳而又甜蜜。只是加布里埃拉总不愿进入上流社会的那个圈子里去。诚然,她的这种抵制是消极被动的。尽管除夕晚上发生了加布里埃拉冲进化装游行队伍的这件事,当时纳西布曾有过“这下子全完了”的想法,可是结果却完全相反:连他自己随后也在大街上跳起舞来。而且后来,他的姐姐和姐夫不是来拜访过他们,与加布里埃拉相认了吗?为什么加布里埃拉在家里还是穿得像个穷苦人家的女人,拖着拖鞋,跟猫逗着玩,做饭,收拾房间,唱她的流行小调,跟所有与她说话的人都高声地谈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