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7/7页)
“这些烦恼都会过去的,你不过是受到了……病魔的影响。”
“我怀疑,我进入了一种新的状态,是一个新的自我,软弱是新自我的特征,正如强大是另一个自我的特征。”
牧师说:“这个新的自我难道不是也以某种温和仁慈为特征吗?”
“可能是吧!但迄今为止,我实际上还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什么是我所期望的。当然,我拿手术刀的日子已经结束了,或许我可以拿画作换一些钱。”
“哈勒姆夫人还记得你在巴斯的那段日子,你是她那时最出名的外科医生。”
“我有好几种名声,难得哈勒姆夫人还记得我。不过事实上,我更希望过去的我能像尘埃一样被人遗忘。”
“医生,我们不会对你的黑历史揪着不放的,毕竟人在不断地变化着。许多人还被困在一层旧皮囊里,不过他们应该蜕去那层旧皮囊。”
“像蝰蛇一样?先生,我希望你不要蜕去你的旧皮囊。”
“我没有你那种勇气,虽然你称它为软弱。”
“我这是身不由己。”
牧师觉得他们在这个地方变得更亲密了,这使他更大胆地开口说:“在俄罗斯的米连纳亚时,我在那间公寓里看到了一些事……”
詹姆斯举起一只手,然后身子突然往前倾,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仿佛他在夏夜瞥见了某种夸张而神出鬼没的事物,它向他传递了一个他必须立刻领会的消息。牧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只见离他们十码远的草地上有一窝兔子,它们在那儿又跑又跳地嬉闹,月光下它们的皮毛变成了银白色。他望着詹姆斯的脸庞,低声问道:“那是什么,先生?”
詹姆斯重新坐好。他慢慢地摇摇头,嗅了嗅空气,伸手去拿罐子。
“幽灵,不过是一些幽灵。你刚才说什么?”
“没说什么,先生,没说什么。”
[1] 复活节后的第五十天,是教会用来庆祝圣灵被赐给使徒们的一个节日。——译者注
[2] 西班牙语的“牛村”。——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