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议会和它周围的事物(第8/22页)

两边墙壁上挂的是伊丽莎白赐给爵士们的壁毯,上面是一幅幅的西班牙无敌舰队从离开西班牙起、一直到在英国面前覆灭为止的连环画。巨大的船身都是金线和银线绣的,因为年深月久,已经发黑了。宝座右首,在蜡烛台隔开的挂毯那儿,放着为主教们预备的三排席位;左面放着为公爵、侯爵和伯爵们预备的三行席位,排列成行,一层一层的,中间留着走道。第一排三个凳子上坐的是公爵,第二排三个凳子上坐的是侯爵,第三排三个凳子上坐的是伯爵。子爵们的席位是横列在宝座对面的,在子爵背后和木栅中间才是男爵们的两条凳子。宝座右首的高凳子上,坐的是坎特伯雷和约克的两位大主教;中间一排席位上坐的是伦敦、窦汉姆和温彻斯特的三位主教,其余的主教都坐在下面的凳子上。在坎特伯雷大主教和其他的主教中间有个极大的区别,大主教是“上天指定的”主教,其他的主教,不过是“上天认可的”主教。在宝座右首,还有一个替威尔士亲王设的座位,左首则是一些为皇族公爵预备的折叠式的椅子;在这些椅子后面有一级台阶,那是专为未成年的爵士们设的席次,他们没有发言权。到处都是百合花,爵士们以及国王头顶上的四壁上,饰着巨大的英国国徽。爵士们的儿子和贵族阶级的嗣子都站在华盖后面和墙壁中间,有权观看辩论。在大厅尽头的宝座和三面上议员的议席中间,留着一块很大的四方形空地,铺着华丽的地毯,交织着英国国徽,放着四个羊毛坐榻:一个在宝座前面,上面坐着大法官,两边放着权标和大印;一个在主教们的席位前面,上面坐着裁判官,他们是国家的顾问官,有权投票而无权发言;一个在公爵、侯爵和伯爵们前面,上面坐着国务大臣;还有一个在子爵和男爵们前面,上面坐着皇家书记官和议会书记官,并且有两个属员伏在上面跪着写字。在这个地方的正当中,是一张很大的桌子,铺着桌布,放着一卷卷的文件、记录册子、传票和几只巨大的雕花银墨水壶,四只角上放着高蜡烛台。爵士们根据年资,也就是说,每人依照自己的爵位建立日期就座。席次根据爵位划分,同样的爵位又以年资区别前后。在木栅那儿站着黑杖侍卫长,手里拿着权杖。门里边的是侍卫军官;门外边的是黑杖司仪官,他的职务是在开庭时用法国话大叫三次:“开——哟!”把重音放在第一个字上,声音特别严肃。司仪官旁边站着大法官的持权标的律师。

在皇家的仪式中,普通的爵士们戴冠冕,神职爵士们戴主教帽。

大主教的帽子上绣着公爵冠;普通的主教因为地位比子爵低,帽子上绣着男爵冠。

我们应该指出一个有教育意义的奇怪现象。在宝座、主教和爵士们的席位中间的这个方形空地上,跪着官员。这跟法国开国时两个朝代的古议会的情形相同。法国政权的表现方式也如同英国的一样。远在八五三年,英克马写了一篇de ordinatione sacri palatii[14],他描述的简直就是十八世纪西敏寺上议院议会的情形。委实奇怪!现场记录远在九百年前就已经写好了。

历史是什么?历史是把古人的事情告诉现在的人。英克马却恰恰相反,把现在的事情告诉古人了。

议会必须七年召开一次。

上议员们关着门秘密讨论。下议员的辩论则是公开的。公开贬低身份。

爵士的数目没有限制。召集上议员是对王权的威胁。这是统治的手段。

在十八世纪初期,上议院的名额已经很多了。后来还在不断地增加。削弱贵族阶级是个有政治意义的策略。伊丽莎白把贵族阶级压缩到六十五名爵士,大概是犯了错误。数目越少越厉害。在集会中,会员越多头儿越少。詹姆士二世懂得这一点,他把上议员增加到一百八十八人,或者说一百八十六人,如果我们不把寝宫里的朴茨茅斯和克利夫兰两位公爵夫人算进去的话。在安妮做女王的时候,连主教计算在内,一共是二百零七个爵士。如果不把女王的丈夫肯伯兰公爵计算在内,一共是二十五位公爵,最早的是诺弗克公爵,他是天主教徒,没有列席;后进的是剑桥公爵,汉诺威的选帝侯,虽然他是个外国人,却出席参加议会。温彻斯特是“英国独一无二的”侯爵,如同阿斯托加是西班牙独一无二的侯爵一样;他是雅各宾党人,没有出席。有五位侯爵,最早的是林赛侯爵,末一个是罗狄安侯爵。七十九位伯爵,最早的是德贝伯爵,末一个是伊斯来伯爵。九位子爵,最早的是希尔佛尔子爵,末一个是隆斯德尔子爵。六十二位男爵,最早的是阿布加文尼男爵,末一个是赫维男爵,赫维爵士是最末了的男爵,称为“殿后上议员”。至于德贝,因为他前面有牛津伯爵和什留斯布里及肯德伯爵,所以在詹姆士二世时是第三位伯爵;可是到了安妮在位的时候,却变成了最早的伯爵。还有两位大法官的爵位已经从男爵的名册中消失了:一个是维鲁南男爵,历史上承袭这个爵位的是培根爵士;另外一个是维姆男爵,历史上承袭这个爵位的是杰弗理!两个可怕的名字。在一七〇五年,二十六位主教只有二十五位出席,吉士特的主教职位是一个空缺。在主教当中,有些是爵位很高的贵族,如牛津的主教威廉·泰尔波,是新教的首领。其他的都是些卓越的博士,如约克的大主教约翰·沙普,做过瑙威池修道院院长;罗彻斯特的主教诗人托马斯·斯普剌特,是个患中风的老头儿;还有林可恩的主教韦克,他后来死在坎特伯雷大主教的任上,是波胥埃的劲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