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66/111页)

“你在这里的工作表现堪称典范,”德妮斯继续说道,“你的平均得分是97分,这非常出众,要知道你才工作一个月。你对自己的表现满意吗?”

梅在猜测什么样的回答是正确的。“是的。”她说。

德妮斯点了点头:“很好。但是正如你所知,在这里,工作不是全部。或者应该说,评分、认可之类的东西不是最重要的。你不是一台机器上的齿轮。”

乔塞亚在用力地摇着头,像是在说“你不是”:“我们把你视为一个完整的、我们能够了解的、拥有无限潜力的人。当然也是社区一名不可或缺的成员。”

“谢谢。”梅答道,现在她不那么确定自己会不会被解雇了。

这时,德妮斯露出了一个痛苦的微笑:“但是你也知道,你在和社区融合这方面有些许不足。当然,我们已经阅读了关于阿利斯泰尔和他的葡萄牙式午餐会事件的报告了。我们认为你的解释是完全合情合理的,而且你似乎已经清楚地认识到了这里的关键问题,这让我们感到非常鼓舞。然而那之后,你错过了大多数周末和晚上的活动,当然所有这些活动都不是强制要求参加的。你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以便我们理解这种情况吗?或者谈谈关于阿利斯泰尔的那件事?”

“我只想说,我为自己可能给阿利斯泰尔带来了痛苦而感到深深的自责。”

德妮斯和乔塞亚都露出了微笑。

“很好,很好,”德妮斯说道,“既然你理解问题所在,那你的行为就有点让我费解了,因为你从那件事以后的一些做法似乎与你的理解不符。让我们先来回顾一下上周末的事情。我们知道你在周五下午五点四十二分离开了园区,然后在周一上午八点四十六分回到了园区。”

“公司在周末有工作吗?”梅努力回忆着,“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不,不,不。你知道公司在周末不强制大家工作,但这不代表周六和周日园区里就没有人了,事实上周末有数千名员工来园区享受各种设备设施,参加数百种不同的活动。”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但是我当时在家里。我爸爸生病了,我赶回家帮忙照顾他。”

“听到这个我很难过,”乔塞亚说道,“这和他的多发性硬化症有关吗?”

“是的。”

乔塞亚露出了同情的表情,德妮斯则向前倾了倾身子:“但是你瞧,这就是特别令人费解的地方。我们对你爸爸发病的事情一无所知。你有没有在这次危机中向圆环公司的同事们求助?你知道公司园区内就有四个小组专门帮助家人患有多发性硬化症的员工吗?其中两个小组旨在帮助患有多发性硬化症的儿童。你有没有向这些小组寻求帮助呢?”

“不,我还没有。我想要那么做。”

“好的,”德妮斯说道,“让我们暂且搁置一下这个话题,因为你说的这点让我们意识到下面这个问题——你知道那些小组的存在却没有向他们寻求帮助。你当然知道信息共享有利于治疗多发性硬化症吧?”

“是的。”

“那么与父母患有这种疾病的其他年轻人共享信息呢?你知道这其中的益处吗?”

“当然。”

“比方说,你听说你的父亲发病了,你驱车一百英里赶回家。在这途中你从来没有试图通过‘内圆环’或者‘外圆环’平台获取什么信息。你不觉得这是浪费了好机会吗?”

“现在我觉得确实如此。我当时心烦意乱、非常担心,疯了一样开着车。我的理智似乎不在场了。”

德妮斯举起了一根手指:“啊,在场。这是个非常好的词。我很高兴你用了这个词。你觉得你自己通常都在场吗?”

“我努力做到这点。”

乔塞亚笑了,激动地往自己的平板电脑里输入着什么。

“但是在场的反义词是什么呢?”德妮斯问道。

“缺席?”

“是的,缺席。让我们把这一话题也暂且搁下不表,回到你爸爸的事情上,回到那个周末。他康复得好吗?”

“挺好,那其实只是虚惊一场。”

“很好,听到这个消息我很高兴。但奇怪的是你竟然没有把这件事和任何一个人分享。你有没有在什么地方发布这个事件呢?比如在什么地方发一个帖子或者一则评论?”

“不,我没有。”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