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吉夫斯自有妙计(第2/5页)

“麻麻杜克!”她一声惨叫。我想最能证明她此刻的心情的,莫过于她目光逗留在我脸上却不为所动。瞧她的反应,还以为我是白人大首领呢。“麻麻杜克,我听到了可怕的消息。罗德里克……”

“行了,”扎飞有点赌气似的,“我们也听到了,吉夫斯正说着呢。”

“可咱们如何是好?”

“不知道。”

“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啊。”

“哦,婶婶,您别这么想,”扎飞虽然惊慌失措,却不改“珀乐”,“和您没有关系。”

“有关,有关的。我永远不能原谅自己。如果不是我,他就不会那么一脸黑灰就离开了。”

我真心可怜老斯托克。我是说,他的打击是接连不断啊。只见他双眼从脸上鼓出来,像只蜗牛。

“一脸黑灰?”他气若游丝。

“他为了哄西伯里,脸上涂满了炭灰。”

老斯托克跌跌撞撞地倒在一张椅子里,似乎觉得这是那种应该坐下来消化的故事。

“要弄掉那种讨厌的东西,只能用黄油……”

“汽油也行,这是行家告诉我的,”我忍不住插嘴,信息务必要准确无误,“吉夫斯,支持一下?汽油也管用吧?”

“是,先生。”

“那就汽油吧。汽油也好,黄油也罢,总之,他一定是为了找东西把脸上的东西弄掉,才闯进别人家里的。可现在……”

她心中大恸,说不下去了。不过,她怎么恸也比不上人家斯托克,这会儿他一副穿越烈火之炉的表情。

“玩儿完了,”他黯然道,“我的五千万打了水漂,却束手无策。精神病案的证人自己顶着黑脸在乡下乱晃还被捕,这案子还打得赢吗?哼,美国任何一个法官都会认为证人就是疯子,什么证供都不会采信的。”

扎福诺夫人簌簌发抖。

“但他是为了哄我儿子开心啊。”

“谁会愿意哄那个小浑蛋开心,”斯托克说,“准是疯了。”

他干巴巴地笑了。

“哼,是我自讨苦吃。没错,是我自作自受。我把身家性命都押在格洛索普的证词上,希望靠他证明老乔治不是疯子,好保住我那五千万。这下子,他往证人席一坐,才过两分钟,原告就要指出我这个专家就是个疯子,和他一比,乔治一千年都成不了气候。想想还真好笑。够讽刺的。倒让我想起有首诗,那个谁名列榜首来着。”

吉夫斯一声轻咳,眼中闪着授业解惑的光芒。

“阿布·本·阿德罕姆,先生。”

“我不什么?”老斯托克莫名其妙。

“先生所指的诗作中描述了一位阿布·本·阿德罕姆,传说他一天晚上从酣梦中醒来,眼见一位天使……”

“滚!”斯托克静静地说。

“先生?”

“滚出去,不然我宰了你。”

“是,先生。”

“带着你那些个天使一起滚。”

“遵命,先生。”

门关上了。老斯托克呼了口气,饱受折磨的样子。

“天使!”他叹道,“都什么时候了!”

我觉得有义务为吉夫斯说句公道话。

“他说得没错,”我说,“上学那会儿我还背过呢。话说这家伙看到天使坐在床头,奋笔疾书,知道吧,最终的结果呢……啊,好吧,既然您没兴趣。”

我退到房间一角,随手拿起一本影集。愿者上钩,伍斯特从不勉强人家听他讲话。

这之后屋里一片所谓的人声鼎沸,其间我——因为负气之故——一语不发。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不过谈不上一句有半点建设性的话。最终倒是老斯托克有点见解,(从中也证明我的想法不错,他以前准是南美洲还是哪块大陆的海盗。)大胆提议组织救援队。

“这么做如何,”他咨询大家的意见,“咱们来个破门而入,把他偷偷带走藏起来,让那些该死的警察到处绕圈子,就是找不到人?”

扎飞表示异议。

“不行。”

“怎么不行?”

“您也听到吉夫斯说了,多布森在看着呢。”

“一铲子把他放倒。”

扎飞似乎不大欣赏这个建议。想必身为治安法官,的确得注意一下举止。拿铲子把警察放倒,只怕全县都要为之侧目。

“该死,那,用钱买通他。”

“英国警察不能用钱买通。”

“真的假的?”

“门都没有。”

“老天啊,这什么国家呀!”老斯托克气咻咻地呻吟道。看得出,他对英国的看法再也不复从前了。

我负的气消了。咱们伍斯特心是肉长的。看到这中等大小的房间中人人痛不欲生,我忍不住了。我走到壁炉前,按下电铃。结果,正当老斯托克要对英国警察发表意见时,门开了,吉夫斯走了进来。

老斯托克目露凶光。

“你又来了?”

“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