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第5/5页)

到了白天,这些打算却踪影全无。尼斯城,湛蓝的天空,浅颜色的类似大蛋糕或者游船形状的建筑,空空荡荡洒满阳光的星期日的街道,印在马路上的我们自己的影子,棕榈树,英格兰人大道,这些布景都像电影画面淡出一样滑向后边。在那些雨点敲鼓似地打在锌皮屋顶的漫长的下午,我们一动不动地待在充满潮湿气味和霉味的房间里,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到后来,我对这种感觉都因习惯而不在乎了。今天,我在这个充满幽灵、时间静止的城市里甚至觉得相当自在。和那些在大道上缓缓流过的人们一样,我也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我身上的发条已经坏了,重力规律对我也不起作用了。是的,我已经开始和尼斯城的其他居民一起飘荡。

可是住在圣安娜公寓的时候,对这种新状态还没习惯。我们还不时地挣扎一下来反抗逐渐侵入肌体的麻木迟钝。那时候,我们生活中唯一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唯一从不消失的实体,只有那颗钻石。是它给我们带来了厄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