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宝贝的华尔兹(第14/16页)

“谢谢你。我也会向未佐子小姐转达你的好意的。”

“那就拜托了。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有的时候真相并不一定要全部搞明白的。过年的时候,我会带着我家的水果去拜年的。”

晴美再次向我道了谢。而事实上我觉得根本没做过任何值得她道谢的事,倒是给她的生活带来了很多的不安定因素。

因为打了两个不短的电话,所以心头便有些愧疚和紧张地投入到生意中来。而很奇怪的是老妈也并没有因为我不在而抱怨我,也许是因为我满脸瘀青仍在坚持干活而有些担心吧。不过我知道,在这池袋西一番街。只要水果好看,我脸上是绿的还是红是不会有哪个客人关心的。

除夕夜,对做生意的人是很难有清闲的,所以我们家的水果行也直开到新春晚会播完才打烊。一过午夜,我们便也要像模像样地过个年了,我们便叫了“天堂仙女”麦面店的外卖(因为在这个时候再自己做年夜饭是不现实的)来吃,可是每年一到这个日子,“天堂皇仙女”的外卖就会改用一次性塑料免洗碗,盛在这种容器里,即使是同样的面,口味也要打半折。老妈不愧是老到分子,还专程为我换了只家里的碗(据说这是一位陶艺家的作品,老妈在一些古怪的小细节上可是十分讲究的)来盛面。吃起来果然爽得多。

“祝您新年快乐。”

满脸淤青的我这么向她拜了个年,换上和服的老妈也在店里向我鞠了个躬,并以同样亲切的口吻向我拜年回礼。

二十年来,我家的年就是这么过的。

细想起来,我之所以还被人认为是一个有教养的小伙子,大概就是得益于这种教育吧。

元旦那天,我舒舒服服地躺着看了一整天大同小异的贺岁节目,也享用了从西武百货地下街买来的贺岁料理。但所有的这一切喜庆内容都无法磨灭我对利洋案子的思索。

整整一天,我都在思索着该编什么理由去向南条大叔解释。说老实话,撒谎方面我可是行家里手,但在这个事情上,我的这种才能却一点也发挥不出来。因此我在编这个粉饰阿利为人的谎时,我莫名地感到心情万分沉重。

晚上九点五十分的时候,我告诉老妈要出门一下。其实是去赴南条大叔的约会。

从我家走到艺术剧场大概只要五分钟左右。我先到那些花贩那买了一束白色百合,然后向约定地点走去。

从大老远我就看到了露台。露台在这个夜晚又显得非常醒目,因为和我第一次见到大叔时一样,那些点点随风摇曳的烛光不能不吸引行人的目光。

许多因放年假而显得兴高采烈的行人带着酒意从露台旁走过,当然,他们是不会关注那个告示以及死在这里的阴魂的,毕竟,他们和他并无任何的交集。

而我呢?不正是一个偏离自己生活轨道,无意中跳入利洋的交集中的一个异类吗?

我把买来的百合堆到大叔的花束之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和第一次见面时买的一样的罐装咖啡。

南条大叔显然很高兴看到我,他调皮地抬起双眼看着我,并笑着说道:

“你小子,看来还准备得挺全的嘛。”

看得出来,如果没利洋这档子惨事,他会是一个非常乐观的人。我默默地在大叔身旁坐了下来,不敢正视他,轻声说道:

“我是心中有愧疚,因为我到现在也没有给您帮上什么忙。而且还把事情弄得一团糟,你看看我还被打成这副德性,想想都觉得不划算。”

这就是我为了为之后的述叙作准备而说的话。大叔笔直地凝视着我说道:

“关于我家阿利,我也听过一些负面的传言。打从他念中学起,我就常去上野警署保他出来了。不过,只要是你所说的,我都相信。”

爵士出租车的司机说完便笑了起来,并把视线移向烛光。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等会就回家去吧,盖上棉被好好睡一觉,明天一醒就什么都会忘了。”

就在我的内心两种矛盾心理在斗争和挣扎的时候,意想不到地听到了一声有如女神来临般的声音。

天啊,这是一个让我坦诚地说出一切的温柔之音吗?我再也无法忍受了。只听那声音说道:

“两位晚上好。”

那声音沉静得好象一阵初秋的微风。

我连忙回过头去,看到一个身穿白色羽毛大衣的女人,后头还站着一个上班族打扮的温和男人,站在稍远一点的则是晴美。我目测了这对男女的身高,分别是一米七五和一米七〇。穿着白色大衣的女人捧着即将临盆的肚子深深向我们俩鞠了个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