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复仇之路(第3/10页)
万波每天早晨还是按照往常的时间出门,到职业介绍所或按报纸上的求职广告去寻找工作,剩下的时间便在公园、图书馆或电影院消磨,晚上按下班时间回家。
可是中年失业者寻找工作谈何容易。在这世界性的行业不景气中,对中老年人打开的那条狭窄门缝只能容纳求职总量的七八分之一。万波切身感到职员在公司这片内海中待久了,就失去了在外海游泳的能力。
万波毫无目的地四处漂流,晚上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但这个家已经失去了避风港的作用。因为公司多少给了些退职金,还能蒙混妻子一阵,不让她知道被解雇的真相。
妻子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好像干得不错,情绪很好,对丈夫身上发生的变化丝毫没察觉。对她来说,这个世界总是围着她转的,只要是以自己为中心,舒舒服服、心满意足,别人怎样一概不管。
就在退职金即将用完之际,万波在位于市中心的一家宾馆里找到一份干杂役的活儿,主要工作是打扫前厅和厕所。在这个时候是没有选择余地的,就是这样的工作还有好多人抢呢。
一上班就要换上菜叶色的工作服去打扫厕所,更换大厅内的烟灰缸,倒痰盂,处理垃圾。
对于“娄子万”来说,这倒也许是个合适的工作呢!万波露出自嘲的苦笑。
收入比以前减少了,但自从妻子出去工作之后,家庭开支也约好均摊,所以收入减少一事也能糊弄过去。
在穿着漂亮的宾馆客人中,身着菜叶色服装清理垃圾,万波感到一种受虐狂般的快感。
在干这项新工作两个月左右的一天,万波在大厅角落里发现了一个意外的人。那鬼鬼祟祟地躲着人,独自蜷缩在沙发上的,不正是自己的妻子加枝吗!她做梦也没想到丈夫竟然在这种地方当杂役,所以也就没有发现近在咫尺的万波。
加枝在这儿干什么呢?最初的惊愕过后,怀疑的念头便油然而生。按理这家宾馆不在她的生活范围之内,并且现在又是她上班的时间。如果是为医院的事而来,也用不着躲躲藏藏呀。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是不是等着和什么人见面呀?如果是的话,是和谁呢?
万波脑海中想象的风帆迅速地膨胀起来。万波一边装着干活,一边偷偷地观察着妻子。不久,一位身材魁梧、50岁左右的绅士出现了。加枝笑容满面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这样的笑脸,自从结婚之后,万波就再也没见到过。
啊,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原来这就是她所谓的“工作”呀。口口声声说什么要在外部世界证实自己的能力,原来却是在这儿乱搞,真让人恶心!
加枝稍微拉开一点距离跟着那个男人。那男人在服务台要了房间。万波想叫住妻子,但终于强忍住了。如果那么做,只能是把自己是淫妇之夫的悲惨面目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你在这儿干什么?你不是负责打扫前厅、厕所的吗?”前台经理斥责着正在加枝和那个男人刚刚上去的电梯前走来走去的万波。
就在妻子沉溺于不伦之乐的同一所宾馆里,丈夫却正在倒痰盂和烟灰缸。
自己的人生到底是什么呢?万波想。从二流公司沦落到三流,现在连三流都不如了。被抛弃的人就是社会的多余者,而多余者连斥责妻子不伦的资格都没有吗?这天回家见到妻子后,万波始终没提起在宾馆目睹的情况。
2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让井手保夫绝对不能原谅的人。过去的事情往往很容易被淡化,而对这个人的回忆,却是绝对不能淡化的,而且他一直铭刻在心。这个人就是冲山伸次。井手与冲山都生在琦玉县相阿武市,因住得很近,所以两人在同一所小学和中学上学,是所谓的童年伙伴。但对于冲山,井手却丝毫没有童年伙伴的那种亲近感和留恋之情,有的只是一想起来就使他浑身沸腾的憎恶感。冲山的父亲是一位木工师傅,平常是个很老实的人,但一喝酒就胡闹,冲山的母亲生性倔强,两个人几乎是每隔三天就要大干一场。
冲山身手敏捷、有力气,小学时就在街上称王称霸,一进中学,就成了一个谁也不敢惹的坏孩子。冲山性成熟早,中学一年级时就调戏女学生,致使对方怀孕,二年级时又和一个高中不良女孩私奔了一个星期。
这个冲山事事都欺负井手,让体质弱、没力气的井手和女同学玩相扑,拿他取笑,或是在全班同学面前把他的衣服扒光。冲山欺负人是既阴险又固执,他手底下的小喽啰们为了讨好冲山也欺负井手,因为欺负井手也就保全了自己。
自从井手的母亲澄子作为后妻嫁到老字号点心铺时,冲山就把他叫做“油瓶子”,并让他偷偷地拿店里的点心。井手为了迎合冲山,只能这么干,给他上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