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7/16页)

“我们不抱有任何成见。”雷布思回答。

“我的天哪,戴维,”他的父亲说道,“如果你还有什么事要向这些长官汇报,尽管说。”

“我叫大卫。”年轻人大叫道。他的父亲看起来有些生气,却没说什么。“我仍然觉得不是克莱尔干的。”大卫补充道。

“那菲利普的妈妈呢?”雷布思随口问了一句,“你跟她相处得怎么样?”

“还好。”

雷布思对于这片刻的沉默没有做出回应,然后重复了一遍大卫刚才的话,这次是作为问题重复的。

“你应该知道母亲是如何和女儿相处的,”大卫补充道,“总是保护。”

“真是这样吗?”托马斯·科斯特洛向雷布思使眼色,而他正盯着埃伦·怀利,想知道刚才的话有没有引起她的感想,但怀利正朝窗外张望。

“问题是,大卫,”雷布思平静地说,“我们也有理由相信母女之间可能还是有摩擦的。”

“怎么可能?”托马斯·科斯特洛问道。

“或许大卫可以回答这个问题。”雷布思跟他说。

“是吗,大卫?”科斯特洛问他儿子。

“我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雷布思假装翻看笔记,“巴尔弗夫人一直隐藏着一个看法,那就是你要不择手段地毒害菲利帕的心灵。”

“你一定是听错了。”托马斯·科斯特洛再次握紧了拳头。

“先生,我不这样认为。”

“看看她背负在身上的巨大压力……她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想她知道。”雷布思仍看着大卫。

“对极了。”他说道。他已经对苹果完全失去兴趣了。将苹果搁在手里,暴露在空气中的白色果肉,已经开始变色了。他的父亲表现出了一副质疑的表情。“杰奎琳知道我曾给菲利帕出过主意。”

“什么主意?”

“她没有一个幸福的童年,对此她一直耿耿于怀。”

“你认为她是这样的吗?”雷布思问。

“那是菲利帕的事,又不是我的事。”大卫说,“她一直在做一个梦。她回到了伦敦,回到那套房子里,在楼梯间上下逃窜,像是为了摆脱什么。两个星期内的大多数夜晚她都在做着同样的梦。”

“你做了什么?”

“查阅了几本书后,我告诉她,那个梦可能是与她被压抑的记忆有关。”

“这孩子说的话让我晕头转向。”托马斯·科斯特洛承认道。他的儿子转向他。

“你成功地忘掉了那些不好的事情,的确很令人嫉妒。”他们相互对视着。雷布思认为他知道大卫在讲什么:在托马斯·科斯特洛身边长大并没有那么轻松。也许说的是儿子的孩提时代……

“她从没有解释过那可能是关于什么的?”雷布思问道。

大卫摇摇头,说:“也可能是什么都没有,梦可以有各种各样的解释。”

“但是菲利帕相信吗?”

“有段时间是这样的。”

“然后她对她妈妈说了这些事?”

大卫点头,说:“她将整件事都归罪于我。”

“可恶的女人,”托马斯·科斯特洛低声骂着,他擦了擦额头,“但后来她也遭到了巨大的压力,巨大的压力……”

“这些都是在菲利帕失踪之前发生的事。”雷布思提醒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巴尔弗家族。”科斯特洛低声咆哮道,与他儿子所说的稍显不同。

雷布思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在都柏林的很多有钱人中,你都能听到对此的流言。”

“关于巴尔弗家族的?”

“我也不太清楚,过度扩张……清偿能力比率……我只听到这些词。”

“你是说巴尔弗银行正面临困境?”

科斯特洛摇了摇头,说:“如果他们不将情况逆转,会有一些传言提前开始盛行的。但银行的关键就在于自信,不是吗?几乎没有可以造成损失的流言。”

雷布思有一种感觉,科斯特洛原本不会说出任何事情的,但是杰奎琳·巴尔弗对他儿子的指控让他失去了平衡。他在笔记本上记下了第一条备忘:清查巴尔弗银行。

对此他也有自己的打算,就是提出关于这对父子在都柏林那段放荡日子的问题。但大卫现在看起来似乎已经平静了,他的青春期已经过去了。至于他的父亲,好吧,雷布思已经见识了他那脾气暴躁的征兆。他现在并不认为自己还需要一次他那暴脾气所带来的教训。

房间里又是一片沉默。

“这些信息对你有用吗,探长?”科斯特洛说着将手伸进裤子的口袋里,拿出一块怀表,打开,然后又合上了。

“只是刚才的信息有用,”雷布思承认说,“你知道葬礼什么时候举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