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第9/9页)

“是什么事呢?”

“江口社长去世才三天,桥田先生就解雇了医科大进修班的校长。”

“他为什么这样做?”

“补习班的校长叫作江口虎雄,是江口社长的叔父,之前当过公立高中的校长,退休之后赋闲在家。桥田先生为了讨江口社长欢心,主动聘请江口虎雄先生来当校长,这样一来也能托江口社长在医科大的关系,提高自家补习班学生的升学率。讽刺的是,社长死没多久,校长便没有利用价值,立即被扫地出门了。尽管那校长原本是国文老师,确实对医学是个门外汉,但您不觉得这样做比那间解雇董事的公司还过分吗?江口社长才去世三天啊!”

澄江平静的口气中,仍透露着许些愤慨。

听澄江这样说,元子终于明白桥田给江口大辅的头七法会上香后,来到酒吧仍无动于衷的原因了。对桥田来说,出席江口大辅的法会完全是出于社交礼节。

“他只是理事长,有这么大的权限吗?”

“有,因为那补习班是桥田先生独资经营的。”

“是吗?桥田先生真有能耐啊!”

三天后,元子就要跟桥田在饭店共进晚餐。元子想象着那可能会开房间做爱的“约会”。

“那位被赶出的校长没向桥田先生作出反制吗?”

“岂止没有反制,听说连句怨言也说不出来。他原本是个能干的人,但失去江口社长这个重要的后台靠山,只好任人宰割了。况且桥田先生也不会把他的话听进耳里,若能拿点退休金走人可能就要偷笑了。”

“好可怜。那位校长现在在做什么?”

“听说回世田谷区的代田一带隐居,也许老年人只能这样,他今年已经七十三岁了。不过,听说他对桥田先生恨之入骨。他说,桥田居然不顾及他外甥江口大辅的情面,他为医科大进修班付出那么多心血,桥田竟然这样无情对待他⋯⋯”

“说得也是。”

元子怔愣地琢磨着这句话,它宛如迷蒙的海雾罩在眼前,加上梅村的事情与刚听到的那位校长的遭遇,以及她跟桥田之间的约定等,都搅和在一起了。

澄江看到元子一脸沉思的表情,心想元子可能嫌她话多,便急着作势欲起身说:“哎呀,妈妈桑,对不起!我太长舌了,给您添麻烦了。”

“不会啦。我反而要感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事情呢。你放心,这些事情我不会说出去。”

“谢谢!”澄江向元子双手合十。

“你已经把我当成自家人看待了,我很高兴。最后,我还想请教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就是你的身世来历。你从来没结过婚吗?”

“⋯⋯”

“怎么样?”

澄江低着头,但用坚定的语气回答道:“我结过婚,只维持两年就离婚了。”

“果真如此。”元子打量着澄江的腰身说道。

“我说在梅村工作了十五年,其实这之间有四年是中断的。我就是在那段时间结婚又离婚。刚才,因为初次见面,不好意思向妈妈桑您坦白。”

“为什么离婚呢?”

“因为跟婆婆处不来。”

“这是常有的事情。后来,你一直单身吗?”

“⋯⋯”

“澄江,你坦白告诉我。”

“是的。后来,我跟一个男人同居了半年。对方是个有妇之夫。”澄江愈说愈小声了。

“从那之后就没来往了吗?像你长得这么漂亮,来梅村的客人不可能不动心吧?怎么样?”

元子这样执拗地诘问澄江是有其理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