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堕胎 赌徒 谋杀(第15/17页)
广美为什么要藏这种东西?光平不解地看看封底。上面印着“绣球花学园TEL○○○—××××”的字样。绣球花学园不是邻市的一所残障儿童学校吗?广美怎么会有那里的小册子,还保管得这么仔细?光平完全猜不透,但直觉告诉他,广美每周二去的地方很可能就是这所学校。
光平返回起居室,把小册子放到茶几上,侧躺在沙发上望着那淡紫色的封面。他意识到自己对广美真是一点都不了解。二人邂逅是在三个月前,直到今天,他们从未正经地谈过。
光平拿着小册子慢慢站起来,走到电话桌旁,拿起听筒,按下写在册子背面的号码。
拨号声响了五次,第六次时电话被接了起来。接电话的是一名女子,但不是广美的声音。
“请问,有村小姐在吗?”光平问。
“她在……请问您是哪位?”
广美果然在那里。光平什么都没说,听筒里传来“喂、喂”声,他径直挂断了电话。广美的去处终于查明,剩下的就是理由了。这一点恐怕只能问她本人。
光平再次在沙发上躺下来,决定等她回来。不久,光平被某种声音惊醒。大概是低烧的缘故,刚才他又睡着了。房间里没开灯,黑乎乎的,看来已经是傍晚了。
光平正揉眼时,荧光灯突然亮了。他以为是广美回来了,就从沙发上起身。
“啊!”一声惊叫传来。站在眼前的居然是纯子。“原来是光平啊。”她舒了一口气,“既然在这儿,你怎么不开灯啊?我还以为没人呢。”
“刚才在睡觉。老板娘,你怎么来了?不用看店吗?”
“嗯,不看了。”纯子飞快地环视了一圈,看到电话桌上的便笺本后,撕下一张。“身体有点不舒服,就提前关门了。明天周三,我要休息,就过来给广美留个便条,告诉她要准备的食材之类。”说着,她用圆珠笔沙沙地记了些东西,放在餐桌上。
纯子也住在这栋公寓里,在六层。
“不舒服?感冒?”
“估计是。”
“我也是。我们都得多注意些。”
“所以今天才请假?时田先生和井原先生都说了。”
“那两个人今天又去了?还真痴迷啊。”
“还要我告诉他们松木先生的葬礼时间,可是很遗憾,我也不知道。”
“葬礼?”光平像电影演员一样摊开手掌,耸耸肩膀,“他们也没必要参加啊。”
“那我走了,拜托跟广美说一声。”纯子拍拍他的肩膀,朝门口走去。
光平跟在她身后,纳闷地“咦”了一声。“你是怎么进来的?门应该是锁着的。”
正在穿鞋的纯子迟疑了一下,噘起嘴唇。“锁?门没有上锁。”
“奇怪。广美应该是锁上后才走的。”
“没有,要不我也进不来。我原本还想把便条放进信箱里,一扭门把手,门竟然开了,还吓了我一跳呢。”
光平猜也是这样。他去松木住处的时候也是这种情形,当时还发现了松木的尸体。
“一定要把门锁好。我走了。”
光平冲纯子笑了笑,关上门,仔细地锁好,门发出咔嗒一声。光平十分纳闷,广美出去时他的确听到过这种声音。
广美回来是在大约一个小时后。她似乎在附近的市场买了些东西,手里提着一个白色袋子。“情况怎么样?”
“还好吧。”
“是吗?到底是年轻啊。”广美看见餐桌上的便条后,扫了一眼,说,“纯子也不舒服,真少见。”
“我睡觉时,老板娘突然就闯了进来,吓了我一大跳。”
“突然?”
“嗯。广美,你出去时没锁门吧?”
广美低头回想了几秒,然后抬起头来:“不可能,我锁得好好的。”
“可没有锁上啊,你是不是疏忽了?”
广美再次陷入思考,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严肃的表情放松下来。“啊,对。我果然忘了。”
“我就说嘛。”光平背对着广美重新坐到沙发上。他有点想不通,但没在意,因为人经常会有这种错觉。
广美去卧室换上运动服,拿了两罐啤酒和晚报来到光平身边,目光落在了茶几上的小册子上。光平从一旁偷看着她的表情。她的脸上毫无反应,是根本就没受打击,还是惊讶之余连表情都忘记了,光平无法判断。“对了,”广美发出恍然大悟般的声音,“中午给我打电话的果然是你。”
“我想知道理由。”
“理由?”
“当然是你去那所学校的理由。还用问吗?”
广美拢拢头发,淡淡一笑。“因为我想去,还用解释吗?”
“广美……”
“求你了。”广美用食指按住光平的嘴唇。一股护手霜甜丝丝的香味钻入鼻孔。“你就别再问了,反正我没法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