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关紧门(第10/11页)
“去萨伏依酒店前还有时间。顺路去找一下塞恩斯伯里·西尔。”
9
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正在格伦戈威尔宫廷酒店灯光昏暗的大堂里喝茶。
便衣警察的突然来访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但是,据贾普观察,她的激动情绪是一种愉快的自然流露。波洛遗憾地注意到她的鞋扣还是没有缝上。
“真的,警官,”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用悦耳的嗓音说,一边不停地四下张望,“我真不知道哪里能让我们隐秘些,太不容易了。下午茶时间——不过您也许想喝点儿茶……啊,还有您的朋友——”
“不用了,女士,”贾普说,“这位是赫尔克里·波洛先生。”
“是吗?”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说,“那么也许——您确定,你们两个都不想喝茶?不喝?呃,也许我们可以去客厅看看,不过那里通常也都是坐满了人。噢,有了,那边有个角落比较隐蔽,那几个人正要离开。我们要不过去吧——”
她朝一个由沙发和两把椅子围起来的相对独立的空间走过去,波洛和贾普跟着她。波洛随手捡起了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掉在地上的围巾和手帕,还给了对方。
“噢,谢谢您,我真是太不小心了。现在,侦探先生,您可以……哦不,是探长,对吧?您可以问我任何问题。太让人难过了,整件事儿。可怜的人……我猜他一定是有什么想不开吧?当下这个时代真是让人担忧!”
“您见他时觉得他有烦恼吗,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
“这个……”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回想着。最后,她不情愿地说:“我其实不确定他有什么烦恼,明白吗,但是也许我感觉不到……在那种情况下。我很胆小。”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傻笑了一下,用手拍了拍她那鸟巢似的卷发。
“您能告诉我们您在候诊室时,还有什么其他的人在等吗?”
“哦,让我想想。我进去的时候,只有一个小伙子在那儿。我想他正牙疼,因为他看上去很狂躁,还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语,胡乱地翻着一本杂志。然后,他突然站起来就走了,一定是牙疼得受不了。”
“您知道他出了那个房间之后有没有离开诊所吗?”
“这我可不知道。我猜他疼得受不了,一定要去找个牙医看看。但是他不一定非要看莫利先生呀,因为他走后几分钟,我就被叫号了。”
“您离开时有没有再去候诊室?”
“没有,您知道,我在莫利先生的房间里就整理好头发,戴好帽子了。有的人呢,”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饶有兴致地接着说,“在候诊室里就把帽子摘掉,但我从来都不。我有个朋友这样做过,结果发生了特别令人难过的事儿。那是一顶新帽子,她小心地把它放在椅子上。您怎么都不会相信,等她从楼上下来时,一个孩子正坐在她的帽子上,把它完全压瘪了。毁了!彻底毁了!”
“太惨了。”波洛礼貌地应和着。
“我觉得完全怪那个孩子的妈妈,”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口气坚定地说,“妈妈应该管好自己的孩子。小孩们不是故意使坏,但是妈妈应该看好他们。”
贾普说:“那么,那位牙疼的年轻人是你在夏洛特皇后街八十五号见到的唯一病人,对吗?”
“就在我上楼去找莫利先生时,有位先生从楼梯上下来。哦!我还记得,我刚到的时候,还有一个长相很特别的外国人从诊所里出来。”
贾普咳了两声。波洛自豪地说:
“那就是我,女士。”
“噢,天哪!”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仔细地端详了他,“就是您!请原谅,我特别近视,而且这里很暗,对吧?”她说着说着就自相矛盾了,“真的,您知道,我向来对见过的人过目不忘,但是这儿的光线太昏暗了,对吧?请千万要原谅我!”
他们俩安慰了这位女士一会儿,贾普问:
“您是不是可以肯定莫利先生没有说任何关于——比如,今天上午他要见一个令他不愉快的人之类的话?”
“没有,没有,他什么都没说。我的意思是除了看病时需要说的那些话。”
波洛的脑海里闪过“漱口。请张大一点儿。现在慢慢合上嘴”。
贾普进入谈话的下一步,他说有可能会需要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在法庭上提供证词。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先是惊呼了一声,然后似乎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
接着,贾普的一个试探性的小问题就引来了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对自己整个生平的回顾。
她应该是六个月前从印度来到英国,住过几家不同的酒店和提供食宿的住处,最后住进了格伦戈威尔宫廷酒店。她很喜欢这家酒店,因为这里有家的氛围。在印度时,她大多数时间都住在加尔各答。她在那里传教,也教一些演讲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