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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病人当时精神好吗?”

护士觉得,既然都能跟医师说话了,病人大概是精神恢复了吧。可是,由于当时的情形看起来并不只是医生与病人的关系那么简单,护士便识相地不再去三号病房了。

患者的伙食平时都是中原太太做的,年轻护士负责端送的任务,可中原医师却连送饭也让太太来做。

那个女人在病房一直待到天黑。七点半左右时,出租车来了。还是昨夜那个司机。

医师将女人送走时也并未让护士帮忙。她尽管已有了些精神,身体却未完全恢复。医师跟司机抱着她的肩膀把她搬进了出租车。

“就是说,护士最终也没从医师那里得知那名女患者的名字?”

“不,这一点她说是知道的。”

“知道?”

过了三四天之后,当护士查看装病历的盒子时,发现上面写着中村广子,四十岁,住所是东京都内的浅草。由于上面记的是心瓣膜疾病发作,护士说她这才知道那晚的急诊患者得的是这种病。

“不过,这当然是假病历。我觉得医师只是如此敷衍一下吧?”

“是啊。”修二默默地迈了五六步,念叨了一句,“中原医师到底为什么要做出这种奇怪的行为呢?”这是他发自内心的疑问。

“啊,在此之前,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吉田继续说道,“因为我听您说这附近有普陀洛教支部,所以就借机问了一下那护士……我问她,大夫有没有去普陀洛教支部出诊过。结果护士说有。”

“什么,出诊?”修二不禁看看吉田的脸,“给谁出诊?”

“听说是给一个老人。说是出诊了三次。”

“老人?”

修二唤起了以前的记忆。那天晚上,他进支部窥探情况,出来的男子就是一名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就算患者不是那个人,教团也肯定跟中原医师有关系。

原支行长高森到青叶旅馆时,肯定是在从支部见完玉野文雄回来的路上。高森是被玉野查出在热海支行的违规后遭辞退的人,所以高森为什么去支部造访玉野也能大致上猜出来。

修二想:中原医师之所以自杀,大概是他忍受不了医师的良心苛责的缘故吧?假如医师与原支行长高森的死有关,又与高森妻子的死有关,肯定会烦恼得想自杀。

与分社的吉田分别之后,修二考虑起连吉田都没有说起的事情来。

在青叶旅馆临死前,高森曾对女服务员说起过“花房”这个姓氏。

他说的是花房。的确是这个姓氏。

上次造访那家旅馆询问女服务员的时候,她曾如此回答过。

人在临死前会念叨的人名,一般应该是爱人的名字。但假如高森是在去附近的普陀洛教支部见完了玉野后回来的话,可能会无意间说出玉野的名字。

根据修二在此前整理的推测看,很自然地会认为高森在支部见的不是花房,而是玉野。这无疑是一次麻烦的交涉。虽然说高森是被玉野查出热海支行过失后辞退的人,可他反倒也抓住了银行的弱点,同时他也深知玉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因此高森才去了玉野那儿进行某种交涉。不难想象,在被迫辞职之后,高森在生活上一定捉襟见肘,所以这次就反过来利用玉野的弱点来进行敲诈。

从玉野来说,高森就是一块绊脚石。为了封住高森的嘴巴,玉野就算是起了杀心也毫不奇怪。所以,高森临死前在旅馆里所说的胡话应该是玉野的名字才对。可是,高森喊出的却是“花房”二字。

再来剖析一下高森这最后一语之谜。假如是玉野杀了高森,或许也是花房授意的。高森可能发现了这一点,所以在临死前带着憎恨,不禁叫出了花房的名字。也就是说,花房行长跟玉野是共犯。

另一种推定是,当时花房行长本人来到了普陀洛教支部。花房跟普陀洛教团有着非常亲密的关系,即使来到东京支部也毫不稀奇。因而,高森那一天在支部所见到的,也有可能是花房。如果按照这种假设,也可以认为,高森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异常,是遭受了花房的暗算,于是不禁失口喊出了花房的名字……

可是,难道仅只是这个原因吗?

高森是在光和银行中待了不少年头的人物,可能由于某种原因得知花房宽跟玉野文雄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即使在银行内部,恐怕也没人会知道玉野文雄是花房忠雄的私生子。虽然自己发现了二人眼部的相似性,可银行中大概不会有人注意到这点。

假如真的是这样,那高森一定相当了解花房父子的秘密。这肯定连加藤秘书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