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说话的风(第52/52页)

牙科医生对那副牙齿产生了兴趣:整齐、洁白、平整,没有一处蛀牙。他们推算,那个年轻人的年龄应该在二十五至二十九岁之间。

科学家检测了身外之物。碳-14化验表明,那些有机物——鹿皮、皮带、皮帽——可以追溯到十九世纪七十年代。

箭筒、箭、弓和斧子仍是未解之谜。同样的化验表明,这些物品就是最近的东西。科学家的结论是,一群土著美洲人最近去过那个洞穴,并把他们的战利品留给了多年前死在那里的人。

那把猎刀已被重新擦亮并恢复了原状,根据骨质刀柄确定了年代后,被赠送给了英格尔斯教授。他把猎刀挂在了办公室里。警长讨取了那支步枪。他也精心把它恢复了原貌,并把它挂在自己办公桌背后的墙上。他打算退休时带走它。

“‘让往生者安宁,让在世者重获解脱。阿门。’”

结束等待后,两位教堂司事重新挥起铁锹,把泥土铲进墓穴之中。牧师对唯一的送葬人说了几句话,拍拍她的手臂,随后便匆匆离开去教堂内殿避寒了。她没有动。

姑娘在医院里做了一份单方面事实陈述后,那场追捕逐渐停止了。新闻媒体推测,那个男的肯定是连夜骑马翻过大山,消失在了怀俄明州的茫茫荒原之中,留下她在山洞里等死。

教堂司事填满墓穴,很快用山石在地上搭起边界,往界内倒入了四袋沙砾。

然后他们朝姑娘抬了下皮帽子,带上铁锹离去了。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静静地走上来站到她身后的一侧。她仍然没有动。她知道他在身后,也知道他是谁。他摘下帽子,拿在了手里。

“我们没能找到你的朋友,皮基特小姐。”他说。

“没有。”

她手持一枝花,单枝的长梗红玫瑰。

“恐怕我们永远也找不到他了。”

“是的。”

他从她的手指间拿走那枝玫瑰花,上前几步,弯下腰,把花插在坟墓上。墓基的顶端是一只木制十字架,是由雷德洛奇的好心人捐赠的。在刷上清漆之前,一位当地的手工艺人已用烙铁在木头上烙了几行字:

这里埋葬着一位边民

他于公元一八七七年死于山区

唯有上帝知道他是谁

愿他安息

那人直起腰来。

“还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帮忙的吗?你要搭车回家吗?”

“不用了。谢谢你。我自己有车。”

他重新戴上帽子,帽檐朝她倾斜了下。

“祝你好运,皮基特小姐。”

他走开了。他的汽车,那辆刷着县警察局标识的汽车,停放在了公墓外面。他抬起头,眺望西南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熊牙山群峰。

姑娘又逗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走向大门。

山峰上来的一阵微风吹拂着她,吹开她那件长长的棉大衣,露出了她那已有四个月身孕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