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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西加入的马洛里探险队有好几十个人。”布罗姆利夫人说,“我相信里面有20多个白人,还有几百个挑夫以及几百只驮兽,我记得珀西在那封从茶园寄出来的信中向我抱怨,说他们打算用西藏部队的骡子,但终归还是不行。诺顿上校曾对我说,一个一个地建立营地速度极为缓慢,首先要在冰川上扎营,然后要将营地建立在珠峰以及与之相邻山峰之间的冰脊上。几位,我研究过山里的地势,知道他们刚开始攀登北坳山脊的冰墙时,白人登山者每往上面攀登几英尺,就会给挑夫凿出阶梯。这么多人上山可能要花好几个星期的时间,登山的进度极为缓慢。你们三个人怎么能行——不是说登顶珠峰,我对这次探险并没有兴趣——只要能够上到五号和六号营地,搜寻我儿子就行。”

这次回答的是让-克洛德。“布罗姆利夫人,我们爬山的速度会非常快,会用攀爬阿尔卑斯山的方式,而不是像马洛里探险队一样,跟部队冲锋一样攀登珠峰。我们应该会雇几个夏尔巴人当挑夫,包括一些可以攀登高峰的挑夫,也许会找珀西的表亲雷吉帮忙在你的茶园里找些好手,但是,只要我们到达珠峰,速度和效率将成为我们不变的目标。我们会按照攀爬阿尔卑斯山的方式登山、睡觉、吃干粮,我们的背包里随身携带露营设备,无须担心建立营地的问题,我们应该能在一到两个星期内完成从北坳四号营地一路到六号营地以上的全面搜索工作,而不用像布鲁斯将军的登山队一样,带着一大队人马上到那么高的地方,那个要花五到十个星期。”

布罗姆利看着我们三个,然后又定定地看着理查。她的目光突然涣散了……不是冷漠,而是生疏,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这次救援……搜索行动要花费多少钱,先生们?”

理查回答了,语气也跟布罗姆利夫人一样,显得很正式。“登山俱乐部在他们前两次登山行动,也就是1921年的勘探行动和1922年的实际登顶行动中留出了10,000英镑。他们估算勘探计划只用花费3000英镑,而1922年的实际登山行动将余下10,000英镑都花光了。但他们检查了两次行动的预算。今年,也就是1924年,您儿子、马洛里还有欧文失踪的这次登山行动中,花费了他们差不多12,000英镑。”

布罗姆利夫人一直用严肃的目光盯着理查的脸。

“你是要我出12,000英镑,进行这次搜索探险计划,寻找我儿子吗?”

“不是的,夫人。”理查说,“我们现在只有三个人,或许还有几十个优秀的夏尔巴登山挑夫,还有一些其他东西,比如前往加尔各答的汽船,还有帐篷、登山设备,包括在上次探险中芬奇发明、由桑迪・欧文改进的氧气设备,还要租一些马和骡子,将我们和装备驼到珠峰大本营,我估计这次搜索探险行动的所有花费不会超过2500英镑。”

听到这么少的数字,布罗姆利夫人惊讶地眨着眼睛。坦白说:“这个数字对我来说并不低。”

“我们是专业的阿尔卑斯山登山者,夫人。”理查说,往穿着一袭黑衣的布罗姆利夫人靠了靠,“我们的速度很快,而且可以全天候登山,我们吃得很少,会用绳索将睡袋挂在山腰上睡觉,如若不行,我们会在狭窄的壁架上坐一整晚,还会在下巴下面点根蜡烛,这样就不会打瞌睡了。”

布罗姆利夫人的目光扫过我们三个,接着又盯着理查,始终没有说话。

“布罗姆利夫人。”理查说,“您也提到了,您儿子跟随诺顿和马洛里的探险队到珠峰时,带了很多物资。光是陆军和海军合作社就带去了60吨鹅肝酱,301磅猎人火腿,48瓶蒙泰贝洛香槟。你必须明白,我们的探险绝不会这样——我们三个都是阿尔卑斯登山专家,行动迅速,知道去哪里找您儿子,能够很快上到高山,完成工作后则会全身而退。”

理查说了一大通,我不大确定布罗姆利夫人是否被他说服了,良久,她终于开口了。

“我会为你们的探险提供3000英镑。”她轻轻地说,“但我有一个条件。”

我们等在那里。

“我希望我的一个家人一同前往。”布罗姆利夫人用我以前从没听过的语气说。语气中透着一股高贵的气质,声音虽小,但不容辩驳,像是已经说定了一样,“珀西的表亲雷吉也登过阿尔卑斯山,他曾经跟珀西以及我之前提到过的许多优秀的向导一起去过,他完全有能力跟你们至少登上珠峰的低矮部分,也许他能一路上到三号营地,或者任何你们设在大山之间冰脊高地的营地。当然,登山的决定都由你说了算,迪奇。但雷吉将统筹探险事宜,比如分发资金给夏尔巴人和康巴镇牦牛出售者,大抵上是打理这些事务。雷吉表亲将跟踪每笔收据和每笔钱的花销,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