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的眼泪(第9/10页)

“是的,刚才事发之后我们就立刻组织人搜山,所以他们应该还来不及处理掉尸体,而这个地方恰恰是藏匿尸体的最佳地点。”朱先生说道,“龚洋从这里莫名消失,又被我们仔细检查过一遍,没人想到他们还把尸体留在这里。”

“但是不可能啊!刚才我们一起仔仔细细地检查过,里面没有藏人的地方。”

“你有没有想过,这间茅草屋里为什么如此空旷,一件家具物品都没有呢?”朱先生循循善诱地说道。

“大概因为这儿没有人住吧!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人眼做距离判断的依据,其中之一便是物品摆放的层次感。这间屋子里只有一张方凳,也就让我们很难判断它真实的大小和深浅。”朱先生在门口踱来踱去,“当我检查完茅屋的四周,再走进屋内的时候,就产生了一种‘屋子怎么比看起来要窄小’的感觉。可惜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没有深究。”

“你说的这一堆,我怎么听不懂呢?屋子窄小怎么了?跟龚洋的消失有什么关系呢?”兔子小姐皱着眉头,颇为不满。

朱先生拉起她的手,快步走向屋背后。“听好了,现在你也许会看到一些你不想看到的东西,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兔子小姐心里明白,那所谓的不想看到的东西应该就是龚洋的尸体,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朱先生的手扒住一堆茅草,使劲向里面推去,那面茅草墙居然动了起来。原来这只是一扇用茅草做成的门,当门关上的时候,由于茅草的掩盖,看起来就是一堵墙。

而此时此刻,在敞开的大门边上安静地躺着的正是龚洋,他舌头向外吐出,已经气绝身亡。

“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这间茅屋的结构很不简单,它是由两小间大小不等的屋子构成的,中间有墙隔开,各自有大门。”朱先生解释道,“一开始我们见到的是小的那间茅屋,因为离得远,所以很难判断它究竟有多深多大。躲在茅屋旁边的人通过细绳拉倒方凳,把龚洋吊在空中,然后再利用大功率风扇刮起黄沙,让我们睁不开眼,以便他们趁机偷梁换柱。”

“什么偷梁换柱?难道把屋子搬了个个儿?”兔子小姐感到不可思议。

朱先生俯下身去抓住茅屋的石头地基,使劲儿地推了一下,整栋茅屋微微地旋转了一个小角度。“这间屋子下面是一个可以转动的石盘,大概几个人同时推就可以在短时间内把屋子旋转180度了。就像你所说的,把鱼翻了个面。”

“所以当我们再看到这间茅屋的时候,已经是另一面的大间了。那里也摆放了方凳和白绫,让我们误以为就是原先看到的屋子。”兔子小姐恍然大悟道,“那帮拉细绳、推石盘的人自然就躲进背后的小间里去了,对吧?”

朱先生点点头,说:“正是如此。消失的人,消失的细绳以及用来吹黄沙的风扇都被好端端地收在这背后的机关屋里面。真是处心积虑,太可怕了。”

“想不到那个号称救苦救难的荷大师,居然歹毒到了这般地步!”兔子小姐愤恨地说道,“我们立刻去揭发他们!”

“不用了,我们都在这儿呢!”忽然之间,周围多了很多火把,为首的灰袍男正在火光中发出狞笑,“来来来,就让荷大师送你们一程,跟你们的朋友一起下地狱去吧!”

兔子小姐看到荷大师穿着一件普通的衬衣低头站在旁边,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份肃穆,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妇。

朱先生迈开一步挡在兔子小姐的面前,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难道不怕遭到报应吗?”

“少废话!这个世界讲究的是适者生存,是不是,荷大师?”为首的灰袍男转向荷大师,轻蔑地问道。

荷大师脸色惨白,额头冒着冷汗。她第一次声嘶力竭地喊道:“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你答应过我不会杀人的,只是吓唬他们而已!想不到你们居然没有救龚洋,为什么不把他救回来?”

这番话让兔子小姐和朱先生都感到很诧异,原来荷大师费尽心机所做的这一场戏只是为了吓唬他们让他们收手,但是那群灰袍男却假戏真做,趁机杀害了龚洋。

“哼,妇人之仁!那小子不死,咱们都得完蛋!”灰袍男叫嚣道,“他处心积虑地破坏我们,简直就是一颗毒瘤。我已经配合你磨磨蹭蹭演了那么多戏,这一次非得来个痛快的了!包括这两个家伙,他们自寻死路,也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这时,灰袍男身边的几个小喽啰慢慢向手无寸铁的两个年轻人逼近。

“住手!”突然荷大师的声音变了,浑厚圣洁,仿佛来自天上,“天地无极,佛光普渡,善恶有报,时辰已到。”

兔子小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坑蒙拐骗的荷大师眼角居然滴下了两颗硕大的泪珠,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晶莹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