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惊变(第5/6页)

这炽热的话语让欣欣的脸庞像发烧般滚烫。她躲闪着他的眼睛:“我比你大好几岁呢,你怎么知道我有没有男朋友,有没有孩子呢?”

“我不管!我不管!”于文洋抓着她的手捏得更紧,疼得欣欣用贝齿咬住嘴唇,皱眉的神情显得更加柔媚,“我就是想要你跟我一起走!”

几个附近的路人,看到这一幕,都慌慌张张地绕道而过。

“放开我!放开!”欣欣用力甩开了于文洋的手,然后揉着手腕,“你再这样,我可真的要生气啦!”

于文洋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了,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什么心里话,简直是小孩子的胡说八道!”欣欣责备道,“你比我小几岁,你根本不知道人生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两个人在一起是怎么回事,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错了,跟一个男孩——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那是言情小说里才有的情节,现实生活是残酷的,走出去容易,可一路上少一口水,少一块饼干都有可能死人你知道吗,尤其是女人,你不能指望她和你一样浪迹江湖,何况我也不要什么该死的Gucci手包!”

于文洋瞪着她,很久很久,才渐渐地耷拉下了脑袋。

欣欣也冷静下来,徐徐说道:“我可以做你一辈子的好朋友,好姐姐,但我们是行走在不同道路的人,你是血统高贵的公子哥,我只是普普通通的打工族,我们走不到一起的。你还小,再长大一点,你就懂得我的话了……你要去瑞士,我祝你一路顺风,如果你留学归来,如果那时我还在这个宠物医院工作,记得给我带一盒瑞士巧克力,好吗?”

昏暗的路灯下,于文洋既没点头也没摇头,更看不清他的神情。

欣欣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刚要上车,又回过头来叮嘱于文洋:“很晚了,你也早点回家吧。还有,告诉你妈妈一声,最近西边那片野地里好像聚集了很多野狗,今晚寄存在我们宠物宿舍的那只狗狗,就是被野狗咬伤的。所以,让阿姨尽量别带阿宾出来遛了,不然要是真被携带狂犬病毒的野狗咬了,可是十分危险的。”说完,她坐上车,车很快开走了。

于文洋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才慢慢地朝红都郡的方向走去。

街道上已无人踪。两只土黄色的野狗迎面走来,似乎想咬他又有点怕他,犹豫一番后终于颠颠地跑开了,连一声犬吠都没有留下。

那辆一直隐没在阴影中的迈腾发动了。

它慢慢地跟在于文洋的后面,安静得宛如他的影子。

在这条街道的尽头,于文洋停下了。

迈腾也悄无声息地开到了他的身边。

司机的车窗摇下,露出了一张布满痤疮的脸。于文洋打开车门,钻进了车,坐下,黑暗中,两个人都铁一样沉默着。

许久,于文洋说话了:“你帮我去查一件事……”

痤疮脸静静地听完,慢慢地点了点头,然后重新发动了汽车。

差不多同一时间,呼延云来到了段新迎家对面那栋楼的楼下。

刚才坐上车以后,张昊问他去哪里,他说回家,等商务车把他送到地方开走之后,他才猛地想起来,从下午出去追踪段新迎开始到现在,竟然一直还没有跟刘新宇联系过,而且过了这么久了,无论如何也应该跟他“交班”了。

“该死!”他朝着自己的脑袋瓜狠狠捶了两捶,“不该喝那么多酒的,否则不至于晕晕乎乎地忘了正事!”

他拿出手机,拨了刘新宇的电话号码,传来的却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这家伙,好端端地关什么机,要是有事联系不上咋办。

呼延云想着想着又苦笑起来,要说耽误事,自己这么久没和他联系才是耽误事吧。

他只好拦了辆出租车,一直来到段新迎住的小区。

这个小区是十几座六七十年代的灰色老楼组合而成,猛一看活像是一堆堆废弃已久的砖垛子,院落里有些花草树木,也都像没娘的孩子一般往疯里长,白天行走在其中,都是啾啾常有鸟,寂寂更无人,何况现在已经是晚上10点半了,楼群死一样寂静,偶尔传来老人剧烈的咳嗽声,让人怀疑路边的每个莫名形状的物什都是他吐出的五脏六腑。还没有被顽童用石头打碎的几株路灯瑟瑟地张着眼皮,一阵夜风吹过,地上的树影、楼影和人影都在拼命作揖,仿佛向暗夜求饶似的。

也许就是这阵风的缘故,他感到被酒精泡得沉沉的脑袋忽然疼痛起来。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劲……

一种隐隐的不安从他的心底浮了上来,虽然思考会让脑神经的痉挛更加剧烈,但是那种不安感实在太强烈了,即便是忍痛也必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