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出手(第6/7页)

“看看这画的是什么,我完全看不懂。”

那画面很抽象,像是几个人赤裸的躯体飘在星空上,但那星空的底色是一片略微泛红的黑色,那就是血的部分。“我也看不懂,”南宫说,“这家伙以为自己是谁?梵?高?”

“梵高只会自残,可不会残害他人。”亦水岑卷起那幅画,“再找找看有没有其他的怪东西。”

南宫将柜子里的东西全翻了出来,然后他走进另一间小屋,令人惊讶的是申宣居然保留了这么多东西——不是画就是一些书本资料,总之都是纸制品。“这人似乎有保留旧东西的习惯。”南宫说,“说不定他保留有六年前的东西。”

他们就这样翻看着,眼睛都有点疲惫了,忽然一个信封滑落到地上。南宫捡了起来,他瞥了一眼那邮戳地址,呼吸立刻变得急促起来。

“是周立写给申宣的那封信!”

亦水岑一时呆住了。

“想不到他还保留着这封信。”南宫抽出信纸,打开来。那上面写着:

申宣我兄:

今爱人已死,无故受冤,自觉面临人生之绝期,心已枉然。漂泊之人,唯述心中苦言以为乐,料身后有知己相念,方得其志。此次生死全凭上天作裁,若有幸残存,必千杯畅谈,若留罪而亡,但求此书相忆。

……

亦水岑一屁股坐到地板上,呆呆地出神。南宫也不知该说什么。

“亦水岑,你得面对现实,如果周立说的是实话,那他真是无辜的。现在自责没有用。”

亦水岑将信又看了一遍。周立说的话很真挚,如果申宣也当周立是挚友的话,他很可能要为周立讨回公道。

“南宫,我们必须找到申宣,因为阳浊很可能有危险!”

“那个律师?他已经失踪了好几天了!你认为是申宣把他……”

“我不愿去想是不是申宣对他做了什么,但是我回忆起阳浊的话,申宣有理由对他不利。”

“原因是他没有帮周立洗清嫌疑?不,周立是在判决前自杀而死的。”

“让我这样分析吧,阳浊曾说,按照检察官的材料,周立是不可能被判无罪的,除非他积极配合自己,说出那晚发生的事。但周立仅仅是宣称自己没有杀人,这让阳浊很难办,因为阳浊其实认为他是杀了人的。于是阳浊偷看了他的信件,然后他亲自上门,把信件交给申宣,这就是为什么这封信依然在申宣这里的原因。”

“可能正是阳浊这种并不信任自己当事人的态度,和偷看信件的行为触怒了申宣,所以阳浊也是这个调色师要报复的人之一?”

“很有可能。如果申宣可以对付作家和教授,那没有理由不能对付律师。你记得李林说的话吗——申宣很愤怒,他完全发狂了。”

“是什么促使他发狂?这是他本来的计划,还是忽然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谁知道,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到西区守株待兔。”


就在他们决定去西区守株待兔之前,又一件想象不到的事发生了。亦水岑刚刚回到公寓,就接到了阿阳打来的电话:“亦先生!大事不好!”

“什么事?”

“庄先生出事了!那个钝刀……钝刀出现在医院!”

“你说什么!他干了什么?”

“他带走了庄先生!”

亦水岑赶到医院的时候,阿阳正呆呆站在住院楼下面。

“中午休息的时候,钝刀忽然冲进了病房,庄先生在睡觉,钝刀掐住我的脖子,这时庄先生醒来,钝刀威胁庄先生跟他走,不然就扭断我的脖子,庄先生只好答应。钝刀用一把刀抵住庄先生的腰威胁我不要喊叫,我只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

“他们怎么走的?”

“钝刀挟持庄先生上了一辆车。”

“是一辆灰色的轿车?”

“是的。我本来想大声喊叫,但我不指望医院的保安能救下庄先生……”阿阳显得很自责。

“不用难过,遇上这种事你也没办法,现在快走,医院发现病人不见了会追究的。”

“去哪儿?”

“西区!”

亦水岑先赶到了刑事调查局,“南宫,快下来!”他说,“我现在就得去西区的地下室!”

“怎么了?”南宫下楼来后,觉察到气氛有异。

“作家被钝刀绑走了。阿阳看见他们上了一辆灰色的车。”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我们可以布置警力抓捕钝刀!”

“不,那家伙早有准备,不一定逮得住他,我知道他要去哪,西区。我们不是早怀疑钝刀和故人是一伙的吗?现在看来真是这样,故人游戏耍腻了,他要大开杀戒,将剩下的几个持牌人解决掉。”

“你是说他把律师、教授、作家都抓去了那个地方?那为什么没带走阿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