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乾坤法象(第10/18页)
杨璧道:“今晚你二人就好好相聚吧。”临走之前,又特意命道:“贺春,你也出去逛逛,将游船留给他们小两口,不到天明,不许回来。”
贺春应了一声,送走杨璧等人,入舱取了一件衣衫披上,又道:“首领的命令,你二位也听到了,直到天亮,这艘船都归你们所有。”
等贺春离开,曹湛便上前揽住芳华纤腰,道:“芳华,我好生想念你。”
芳华口中应道:“我也很想念湛哥哥。”却轻轻推开了曹湛,大有生疏之意。
曹湛愕然道:“可是我做错了什么事?”
芳华抿嘴笑道:“当然不是,我们就这样站在船头,容易被人看见。”引曹湛下来舱底,指着一桌酒菜道:“这些夜宵,本来是为首领他们准备的,却想不到等到了湛哥哥。”扶曹湛到板凳上坐下,又亲自为他斟酒夹菜,殷勤服侍。
曹湛颇不习惯,道:“这些我自己做就行。来,芳华,你也坐下。你可是比上次见面时瘦了不少,多吃点。”
芳华笑道:“首领派人接我来江宁,就是想要我好好照顾湛哥哥,侍奉得不周,首领责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来,我敬湛哥哥一杯。”
曹湛便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笑道:“我的芳华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会说话了?”
芳华又斟满一杯酒,奉到曹湛面前,道:“湛哥哥,我虽来到江宁,却还是不能经常与你见面。希望你珍惜与芳华在一起的每一时每一刻,让我好好服侍你。”
曹湛听了很是感触,便又满饮了一杯。芳华不断殷殷相劝,曹湛均不能拒绝,数杯酒下来,已是头昏眼花,露出浓重醉意,遂摆手道:“我喝不得酒,今日破例喝了这么多,实在不能再喝了。”
芳华便不再劝酒,扶曹湛到一旁木榻坐下,伸手去脱他身上衣衫。
曹湛尚有理智,握住她手腕,低声告道:“我们尚未正式拜堂成亲呢。”
芳华笑道:“我二人自幼定亲,我心中早将自己当作了湛哥哥的妻子,这次好不容易才相逢,还管什么有没有正式拜堂。”情意绵绵,便将双唇凑来曹湛脸上。
朦朦胧胧中,曹湛感到无比的燥热。他虽因恪守婚约而未近过女色,但他本是精壮男子,血气方刚,此刻软玉温香在怀,对方又是自己自小仰慕的未婚妻子,一时意乱情迷,体内有如烈火般燃烧,再也把持不住,也将嘴唇凑了上去。两人紧紧搂抱在一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曹湛忽从睡梦中惊醒,只觉得头痛如裂,身上却是酥软松弛,有种说不出的欢愉。转头一看,芳华一丝不挂,睡在自己旁边。他凝视了她片刻,便从一旁取过衣衫,为其轻轻盖上。自己穿好衣衫,上来船,借着灯火一看,贺春正坐在岸边一块石头上,百无聊赖地玩抛接石子的游戏。
曹湛一时颇觉尴尬,随口问道:“现下什么时辰?”
贺春答道:“四更鼓声已经响过好一阵子了。”
江宁城中从来不打五更[2] ,曹湛见东方天边已然蒙蒙发亮,料想五更已过,遂向贺春招呼了一声,便匆匆离去。途中忆及昨夜之事,深感懊悔,暗道:“我明明是为了营救灵修,赶去向杨璧求助的,遇到芳华固然是个惊喜,可我不该在这个时候跟她……跟她那个……”
至江宁织造署附近,刚好遇到黄海博,他不好意思提及昨夜之事,却一时找不到借口,遂含糊起来。
黄海博见曹湛脸色异样,一时也不及问不愿相助的对方是谁,忙告道:“曹总管一夜不归,曹寅兄也在找你,我先陪你去见他吧。”
曹寅正在与物林达马宝柱核对云锦库存,听说曹湛回来,便抛下公务,赶来楝亭书斋。一见面就问道:“你昨夜去了哪里?难不成又陪灵修去逛夫子庙了?我可是听说灵修失踪两日了。”
曹湛掩饰道:“我出城去找灵修了,结果误了城禁,城门关闭,一时回不了城。”
曹寅道:“先不说灵修之事了。我昨晚收到急报……”
黄海博闻言,便欲告辞出去。
曹寅摆手道:“黄兄不必回避,多亏了你,陪着曹湛东奔西走,才解决了不少难题。我们本就是朋友,你又与曹湛相处得极好,虽是朝廷机密大事,但黄兄知晓分寸,也不必瞒你。”遂直言告道:“郑成功之子郑宽已被捕获,原来他在福建一处山寺出家做了僧人。前次朝廷将郑宽画像下发各地督抚及驻防后,很快有人认出了他。”
曹湛忙问道:“那郑宽人现下在何处?”
曹寅道:“其人已转押到福建将军府,由福建将军负责审问。不过从目下情形看来,似乎不大可能是郑宽派人到日本与幕府将军联络。”
曹湛已知邵拾遗便是郑公子,却不能说出来,他不愿意欺瞒曹寅,也不敢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