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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田中正走后,福运和小水却紧张了,说:“大空,这一下,咱是没犯法吧?”大空说:“这犯啥法?他田中正跑到你家来的,又不是咱上了他的家,咱是自卫反击!没事的,你们睡吧,我该回去了,明早我来叫你,咱再到襄樊走一趟,搂他几百元去!”就将地上那节血淋淋的断趾捡了,用树叶包好,装在口袋走了。

大空从村里出来,并没有回去睡觉,他显得十分兴奋,俨然干了一件极开心的正义事,就径直到了渡口,一上船喊韩伯拿酒来喝。韩文举一边骂道:“我这酒有一半叫你喝了,你是我的干儿子?!”一边还是取了酒。大空说:“我替你家除了害,这酒不是我讨喝,是你要敬喝!”韩文举在马灯光下,见大空一脸激动,块块肉都胀凸起来,也问:“你替我家除害?我家里有的是猫,用不着你那些假鼠药!”雷大空就说:“韩伯,我把田中正脚上的小拇指头剁了!”韩文举哈哈大笑道:“那你英雄,剁了他的头才是!你割了那两个耳朵,我可以给咱做下酒菜!”雷大空就从口袋掏出那断趾放在桌上,血淋淋的一节骨肉,说:“你倒不信,你瞧瞧这是什么?”韩文举叭的一声,酒壶从手里滑落,急叫:“你真的剁了他的脚指头!”雷大空更得意了,叙说前因后果,韩文举脸色寡着白纸,叫苦道:“不得了了!你们闯下祸了!”丢下大空,自己跌跌撞撞就上岸进村,径直到田家大院去。

田家大院有狗在咬,门却坚闭不开,韩文举敲了一会儿门,里边毫无答应,隔门缝往里瞧,有人影从堂屋出进,果真是出事的迹象,双腿发软瘫在那里半晌,再也不得出声一句。夜半回来,船上已走了雷大空。他无论如何不能入睡,黎明时分,隐隐约约听见水响,朦胧里看见渡口下的河里有人弄船,接着几个人影抬了什么在船上。他问一句:“这是谁呀,这么早开船呀?”并无接应,那船就泊泊泊开走了,只看见岸上站有一人,极胖的样子,像是田中正的妇人。心里就说:田中正是到白石寨看脚伤去了,人家不理睬他,是不愿意再见他,也不让走漏风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