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5/22页)

一九九五年的夏天来了。在梅雨季节里,紧跟着,“熊”又来了……在这段时间里,我跟骆驼不停地通电话,我们两人不约而同地打破了九点通话的“铁律”,把手机都打爆了,几乎都要疯了!

不用说,我们两个人买的股票全被“套”住了!不知从哪一天起,我们开始在电话里互相指责、甚至对骂!……有一天,在凌晨两点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骆驼又把电话打过来了。骆驼的咳嗽声象山呼海啸一般,骆驼哑着嗓子说:兄弟,我吃了四片安定,怎么就睡不着呢?

我讥讽说:浑身上下剥得就剩一条裤衩了,你还睡得着么?

骆驼说:你瓜不要说风凉话。你不是灵醒么?你的判断力哪儿去了?

我说:那两只ST(垃圾股),我是提醒过你的!你狗日的当时咋说的?

骆驼说:错!在北京听课的时候,一位从美国回来的专家说过:根据他多年的研究,在股票市场上,垃圾股和绩优股的收益率是一样的!没有差别……

我说:那好,专家说的?你就听专家的吧,套死你!

骆驼说:你瓜这是讨论问题么?我猪脑壳,你也猪脑壳?我瘟,你瓜也瘟?你眼泡泡掉臊尿缸子里了?!

我恼了,骂道:你他妈“春才下河坡——”!

骆驼怔了一下,说:啥意思?

我吼道:你完蛋了!……说完,我“啪”一下,把电话撂了。

过一会儿,等我冷静下来,又把电话拨过去。电话铃响了很久,骆驼才在电话里有气无力地说:你瓜摔我电话?你还是我兄弟么……

我说:你睡了么?

骆驼嘟哝说:女娃气气的?摔我电话……

我说:你才女娃气气。你狗日的电话线整日拴着颜色,你跟卫丽丽讨论去吧!

骆驼苦笑了一声,说:兄弟,不就这点事么?把柄都在你手里攥着呢。卫丽丽也批评我。我臭虫子掉屎缸里,里外不是个仁(人)了……接着又说:兄弟,何时见“底”呀?我两眼一咕咚黑,怎么就看不见“底”呢?

我说:会见底的,等吧。

骆驼说:等?

我说:等。

他说:不割?

我说:不割。

他说:好。我就听你一回,这话可是你说的。

尔后,我们都憋着一口怨气,三天没有通电话。一天中午,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骆驼的号码,接了。可是,电话里却是一片很女气的抽泣声……我愣了。片刻,只听电话里甜音儿说:是,吴老师么?我说:您,那位?电话里说:我,我是卫丽丽……卫丽丽哭着说:吴哥,你来劝劝他吧。老骆他……都快要崩溃了!我急了,说:老骆怎么了?卫丽丽说:他喝醉了。在卫生间都躺了三天了,醉成了一堆泥了!……我说:你不要哭。别急,我马上赶过去。

可是,等我赶到深圳,一下飞机,却见骆驼西装革履,脖子里还打着一条鲜艳的领带,在候机大厅里站着。穿着一身新西装的骆驼显得太瘦了,就象是一个衣服架子,看上去很不真实。他身后站着一个穿白纱裙的亮女子。这女子大约就是卫丽丽了。卫丽丽脸上微笑着,手却在下边暗暗地给我摆手示意……我明白了。

看见骆驼,我扬了扬手,说:身边有女人就是不一样啊。

骆驼扯了一下脖里的领带,说:你怎么来了?

我说:你说过的话,忘了?

骆驼说:你瓜诈的吧?我说什么了?

骆驼是要脸面的人,我当然不会点破。我说:你说,深圳国贸大厦,第四十九层,有一旋转餐厅……这里有道名菜:烤乳猪。你说你要请我吃烤乳猪,你忘了?

骆驼又扯了一下脖里的领带,对卫丽丽埋怨说:屁股做脸,勒死个人……尔后对我说:吃。撒杀个啥困难呢?今晚就吃!

当晚,住下后,由卫丽丽作陪,骆驼领我坐电梯上了深圳国贸大厦第四十九层的旋转餐厅。骆驼在餐厅里订了一个靠窗的、可以观看全城风光的台子。这时候,我仔细打量卫丽丽,果然是个美女。卫丽丽至少比骆驼小十岁,是小巧玲珑型的女子。她是那种典型的“S”体型,乳大臀肥,瘦肩细腰,裙子下凡露出来的部份,脚脖儿、手脖儿,都细气气的,书上说:这是标准的美人胚子。从目光里看,她眼里的水气象雾一样,的确很潮,但眼底里却亮着一种执着。从坐姿上一看就知道,卫丽丽是那种有气质、有品位的、可以把男人套牢的女子。特别是她那双手,让我想起了梅村。她的手比梅村小一号,也秀气气的,指甲亮着,肉色鲜嫩,叫人忍不住想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