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9/22页)

接着,骆驼又告诉我办公司的一些事。他说:兄弟,委屈你了。咱们是患过难的弟兄,公司是以咱两个人为主。公司起名时,原本要把咱两个人的名字镶进去……要起“骆鹏公司”,念起来成了“落篷”,谐音不好听。起“国鹏公司”也不好听呢……后来,我想了想,就起“双峰公司”吧。骆驼双峰(暗喻你我兄弟),走得远,踏实,你说呢?

说实话,对公司起名我并不在意,就说:好哇。这名字好。

再往下,骆驼说了股份的事。骆驼说:你那四百多万,给你留一点余数,打包入股,我让财务上算了一下,占百分之十七的股份;我的多一些,占百分之三十一。还有一家,占百分之八……主要由咱三家控股。其余的,我联系了十几家公司,都是小份额……这第三家,骆驼说得有些含糊(后来我才知道,这所谓的第三家,其实是卫丽丽的哥哥,名叫卫真宇。他是一家银行的副行长。)。

夜深了,骆驼把他带来的三包烟全吸完了……骆驼突然说:再苦几年,就再也不提钱的事了。永不再提!一人十个亿,怎么样?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五指伸开,在空中作出鹰爪型,手指颤动着,象是已经“抓挖”到了似的。尔后他的手往前推着,高高地、用力地竖起了一个指头!……我看着骆驼,我在骆驼眼里看到了一种亮光,那光荟聚成一个极亮的、燃烧着的、足以慑服人的亮点,象火焰一样!他刚刚说过一个亿,现在一月不到,他想的是十个亿了?!

最后,骆驼终于坐下来了。他身子往后一退,靠在宽大的沙发上,就象燃烧尽了似地,显得很疲惫。这时候,骆驼半塌蒙着眼,用带一点忧伤地语气说:兄弟,咱们过去实在是太穷了。我记得我给你说过,我上边有一哥。我四岁那年,吃大食堂那年,我哥哥从远处跑来,气喘吁吁地。那年我哥七岁,他跑到我面前,伸开手,你猜他手里握的是什么?他手里握着一个“面疙瘩儿”。那是一碗稀饭里最稠的东西……我哥在大食堂里喝完了一碗稀饭,剩下了一个“面疙瘩儿”,没舍得吃。他吐在手里,给我拿回来……后来,我哥死了。我哥不是饿死的,是害病死的。但肯定营养不良……在我们家,正因为我哥哥死了,我才得到了更多的关爱……当骆驼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我心里一疼!我也有过同样地经历……于是,我说:骆哥,我跟定你了。

骆驼不光是侠肝义胆,他还是一个很周到的人。第二天,骆驼领我走进了新开张的公司。公司搞得很气派,占了国贸大厦整整一层楼!欢迎我的人在国贸大厦十八层电梯门口站成两排,一个个叫道:吴总好!

尔后,骆驼又领我看了他给我安排的办公室。办公室也是里外套间,老板台、电脑、电话、沙发、茶几、冰箱及各样用具一应俱全。骆驼说:还满意吧?

我看了看,说:无话可说。

骆驼说:兄弟,别的人我信不过,我只信你。你可是重任在肩呢。

我说:你吩咐吧。

骆驼一招手说:你跟我来。

于是,骆驼把我带到了邻近的、一模一样的办公室,这是他的办公室。仅有的不同是,他的办公室里挂有两张巨大的地图,一张中国地图,一张世界地图。骆驼进屋后,把我领到地图前,突然说:想不想回老家看看?

我没反应过来,说:啥意思?

这时,骆驼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那个点用红笔划了一个圆圈,是平原上的一个县份:钧州。

我马上就明白了。当年的钧州曾经被人称为“药都”,历史上有很多传说。传说中,药王孙思邈生前曾在这里采药、行医,死后又葬在了这里……因“药王爷”在此,九州十三县的中药必经这里,拜过“药王爷”后,药材才会灵验。当年,这里曾经是中原六省中药材的集散地。可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如此偏僻的一个县份,有药厂么?

骆驼说:这正是我要告诉你的。这里有一个濒临破产的小药厂……我想请你出马,把它拿下来。尔后,包装上市!

我有些迟疑,说:现在药厂林立,都现代化了……这样一个小厂,行吗?

骆驼又激动了,他说:你瓜动动脑壳,一个好企业,成熟的企业,咱拿得下来么?就是这样的厂子,咱才有用武之地!这个厂的厂长跑到深圳来推销他的“山楂丸”,苦着一张瓜脸,我都跟他见过三次了。我还秘密地去考查过一次……我告诉你,在“药都”办药厂,这叫:地利;药厂经包装后可以上市,这叫:天时;派你去,你是平原人,熟悉当地情况。这叫:人和。天时、地利、人和,三则俱全。吊吊灰,你还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