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5/13页)

我说:你又不缺这个钱,你也给她一千万,不就得了。

骆驼瞥了我一眼,冷冷地说:这不可能,她不值。夏小羽是个特例,那时候火烧眉毛了,我不可能每个女人都给一千万。而后,骆驼说:不说她了。兄弟,回来吧,再帮哥哥这一次。

我再次提醒说:骆哥,咱们都是学历史的,诸葛亮说:大事起于难,小事起于易,欲思其利,必虑其害,欲思其成,必虑其败,无论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都是很麻烦的。 这时候,骆驼显得很烦躁。他说:鸟。,我告诉你,咱唱的不是“空城计”!会出什么问题?我的企业,我的证券公司,都好好的。怎么会出问题?凭什么出问题?你这个人,瞻前顾后,不愿意于算了!

话,再也说不下去了。我知道,如今的骆驼,已经听不进我的建议了。我站起身,默默地走出了骆驼的房间。

这天夜里,我没有睡,也睡不着。我跟骆驼,就隔着一道墙。可我们,再也无法走到一起了。这时候,我不由得想起十多年前,我们一起在北京苦苦挣扎,窝在地下室的那些日子。那日子虽然很苦,还是有快乐的……是呀,我承认.骆驼有恩于我,而且,我并不比骆驼高尚。我只是担心……

说心里话,我一直想跟骆驼好好谈一谈。我们都是百姓出身,上面没有“伞”。就算有“伞”,也是借人家的。朗朗晴空,自然无事。可一旦暴雨倾盆而下,借来的“伞”还能用么?只怕连个躲的地方也没有,,我的第六感觉告诉我,说不定哪一天,雨就真下来了……于是,我从床上一跃而起,想跟骆驼再好好谈一谈。就像往常那样,做彻夜长谈,交一交心,我们毕竟是共过患难的。

可是,当我走到骆驼房门前时,门虚掩着,突然听见两人吵架的声音,是骆驼和小乔在吵架。小乔的声音又尖又厉:我不去。又是夏小羽?你给她做的还少么?我问你,你真心爱过我么?我还是你的女人么?你敢当众说出来么?

骆驼也拍了桌子:我再说一遍,我没让你来,是你自己要来的。

小乔说:你无耻!

骆驼大声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乔说:你。就你。我要来?我为什么要来?好,我贱。行了吧?

骆驼气急败坏:你,你是这山望着那山高!

小乔步步紧逼:我有“山”么?我的“山”在哪儿?我想傍你,你让我傍么?我又不是夏小羽。人家夏小羽…… 骆驼说:你这个人,撒沙个啥呢?动不动就跟人家夏小羽比,你能比么?人要有自知之明!

小乔嚷嚷说:夏小羽有什么了不起?不也是个女人么?

骆驼拍着桌子说:你,胡搅蛮缠!

小乔也不示弱,大声说:好,你既然这样,我也不能吊死在你这一棵树上。咱就说清楚,你给我多少额度(我知道,这指的是活动经费)?

我不好再听下去了,扭头回了房间。

第二天上午,我看见小乔打扮得花枝招展,独自一人出门去了。

你知道什么是“范儿”么?

可我真的是见过一个有“范儿”的女人,她往那里一站,我们所有的人,包括小乔,全都黯然失色。说心里话,竟还有一点自惭形秽……那感觉是说不清楚的。她站在那儿,你就觉得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按我个人的理解,所谓“范儿”,那是修养、气质、仪态所产生的一种共振,是一种气场和磁力。

后来我才知道,这位女士四十八岁。明明是奔五十的人了,看上去亭亭玉立,像是只有三十来岁的模样。她是北京一所大学的教授,名叫单玉。

这位女教授是当晚八点十分走进北京饭店的。那时候,我们刚刚吃过晚饭,几个人聚在骆驼的房间里聊天……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是小乔去开的门。开门后,小乔一脸惊讶之色,看上去有点傻。

这位女教授缓步款款地走进来,她往那儿一站,整个房间的气场都到她那儿去了。她的骄傲不在脸上,是一种浑然天成的、自然而然的优越。她微微一颔首,说:打扰你们了吧?

是的,她往那儿一站,屋里就没有人了,或者说你就不想再看别的人了,只有她。不是艳丽,也不是衣着,是“范儿”。她让人心慌。我们甚至不敢上前跟她握手。真的,她把我们镇住了。

这时候,骆驼像是被烫了似的,一下从沙发上蹿起来,说:单老师,单教授,您、您怎么来了?而后,骆驼又慌忙给我们介绍说:这是单教授,部长的夫人。快,坐,坐。小乔,泡茶,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