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个包厢,我要让你热泪盈眶(第3/4页)

冰心说:“只是佳境,未有良朋。谁说人生似浮萍?”

林夕说:“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

大姐说:“地球人已经无法阻止我们十兄弟聚会的脚步啦!”

大姐的话像半夜里放了一个二踢脚,直接崩醒了一票梦中人。可是由于这个黑夜太过漫长,虽然声响振聋发聩,大姐说完也就完了,兄弟们翻身就睡了,连洗洗再睡都省了。

10

兄弟们的根据地在北京,可聚会总要有组织者吧?

大哥说:“我四月份要去德国,你们看着准备吧。”

二哥新任局座,忙着履新和三把火。

大姐是外企高管,每天要白骨精七十二变。

老四初为奶爸,每天忙着端屎倒尿。

老五跟老七,真是有一腿了,可惜远在千里之外,腿长莫及。

老六为国家在山沟沟里扛枪打炮,害得老九孤儿寡母,抽身莫及。

老八虽然是北京人,可是“只在此城中,霾深不知处”啊!

幺妹儿也是外企的一把子。她的妖精身份跟大姐很相似,只是大姐都断桥多年了,幺妹儿还在下雨天等许仙呢!

忙忙忙啊!

我看这事是终究得黄,还不是一般的黄,黄得外焦里嫩,像一坨刚出炉的蛋挞。

乱乱乱啊!

我看实现这事还得靠记忆和想象力,回想一次大聚,在北京城一家小饭店,除了总舵主和幺妹儿神游万仞外,各地的堂主都列席了。

11

喝起来真爽啊!四瓶二锅头,一溜烟的工夫就净身出户。

六弟本来有点郁闷的,说结婚这么多年了,一直怀不上。

大家劝:压力太大了,来来来,放松,放松,干一杯,干一杯。

神奇的事情,老六不久就传喜讯——有了,有了真的有了!

可是,老六是转天就回的部队啊。兄弟们不响动,心里门儿清门儿清的,算算那日子——“醉是那一夜的风流吧!”

我也高了。喝完第四瓶之后,大家相约去K歌,我就记着走出饭店时,心花怒放。

我四哥凑过来说:“老五,我知道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可你要记住,你丫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说完,我就又泛潮了。

12

等我清醒过来时,我躺在老七的发小家里。和衣而卧,肚子里翻江倒海,身子是一清二白。

第二天,我开始狂吐,坐在老七发小家新买的拉扣斯里,撑着一个塑料袋,从瓷器口一直吐到了小汤山,英雄不气短,那还真不是盖得。

老七问:“你还记得吗?”

我反问:“啥?”

老七说:“你丫吐人一出租车,老四赔人家二百块钱。”

我说:“啥?”

老七说:“你丫在KTV里狂喷,人家来骂你,老四急了,差点儿把包厢给砸了!”

我说:“啥?”

老七说:“老公呐,咱下回还来北京聚哈!”

我酒醒后十分后悔,本来我练了一年的《北京一夜》,就等着去北京绽放那“醉是一夜的温柔!”

结果呢?

净他娘的吐了。

13

这些年,兄弟们之间的联系日趋数字话。你发张照片,我写段情诗,你发个微博,我写段情诗,你微信的朋友圈发来问候,我写段情诗。

兄弟们之间暗自比较,羡慕:

大哥又出国了?

二哥、老六又升官了。

大姐又生孩子了。

老四又买房了。

老七又踹老五了。

老九又下部队了。

老八又没消息了。

幺妹儿又胡吃海塞了。

老五又写诗了。

兄弟们之间相互操心、鼓励:

老大,少跟鬼子们拼酒吧;

二哥,少操点儿心吧,

大姐,注意身体啊,

老四,胃病咋样了,寄了个吸奶器给你!

老六,注意酒后少打电话啊!

老七,别老跟老五折腾了,少踹一腿是一腿吧。

老八,谁有老八的消息,孩子咋样了?

老九,带孩子不容易,买几本绘本寄给你。

幺妹儿,年纪不小了,是不是考虑让许公子来撑把伞啊。

老五,写完诗以后,别老逼着我们读行不?

14

关于下一次的大聚,我有无限的觊觎和垂涎。

有时我会禁不住地去想象——下次,兄弟们,大聚的时候,请不要一下用四个“红二”将我放倒,给我留下25%抽风撒欢的梦想。让我苦练了六年的《北京一夜》,能不胜娇羞地绽放。

这些年,宁波人民已经饱受这首帅锅的摧残,是时候在北京另起炉灶了!

我会尽量收敛一身酒气,保持京城文明人的斯文,我会跟尽量儒雅地跟少爷或公主们问候——请给我一个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