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4页)
我要煮什么菜?我问。我从没煮过菜啊。
管它的,有人说。这儿又不是无忧宫。
你何不炖一锅菜?另一个人说,比较容易做。
炖什么呢?我问。
看看冰箱和餐贮室,那家伙说。随便看见什么都把它扔进锅子里,煮熟就行了。
要是味道不好吃怎么办?我问-
谁在乎。你夜这儿吃过好吃的东西吗?这一点,他说对了。
呃,我动手把冰箱和餐贮室里的东西统统取出来。有一罐罐番茄、豆子、桃子,还有熏肉、米,和一袋袋面粉、马铃薯,还有一大堆我不认识的东西。我把食物统统摆在一道,对其中一个家伙说:我要用什么工具炖?
橱子里有一些锅,他说。可是我打开橱于一看,里面只有小锅,绝对不够炖东西供全连两百个男人填肚子。
你何不问问排长?有人说。
他去作田地训练了。有人回答。
这事难办了,一个家伙说,不过,等那些家伙回来,一定会饿疯了,看来你还是快想出个法子。
这个如何?我问。有个大约六尺高、五尺宽的巨大东西放在角落里。
那玩意?那可是他妈的汽锅啊。你不能拿它煮东西。
为什么?我说。
晤,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若是你就不会拿它来煮东西。
它是烫的,里面有水。我说。
随你怎么弄,有人说,我们还有别的鸟事要做。
于是,我就用了汽锅。我打开所有罐头,把所有马铃薯削了皮,然后把找得到的肉类统统扔进去,再加上洋葱和红萝九又倒了十几二十瓶番茄酱和芥未等等。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可以闻到炖菜的味道了。
晚饭准备得如何啦?过了一阵子有人问。
我来尝尝看,我说。
我打开锅盖,里头的东西整个冒着泡,滚沸着,不时还会看见一个洋葱或是马铃薯冒到表面漂浮打转。
让我尝尝看。一个家伙说。他拿了一个锡铁杯,勺出一些炖菜。
唉,这玩意还没煮好呐,他说。你最好加热。那些家伙随时会回来。
于是,我把汽锅加温,果然,全连士兵陆续从野地回来。你可以听到他们在营房内洗澡、更衣、准备吃晚饭。没多久,他们陆续进入餐厅。
但是炖菜还没煮好。我又尝了一次,有些配料还是生的。餐厅里的人开始嗡嗡埋怨。不久变成齐声念经,我又把汽锅再加热。
过了半小时左右,他们开始用刀叉敲桌于,就像监狱暴动似的,我知道得赶紧想法子,于是我把汽锅加热到极限。
我坐在那儿望着汽锅,正紧张得手足失措,突然间士官长撞开厨房门。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问。这些弟兄们的晚饭呢?
快好了,士官长。我说。大约就在同时,汽锅开始震动摇晃。蒸气从侧面冒出,一只锅脚震得挣脱了地板。
这是搞什么?士官长问,你在汽锅里煮东西?
是晚饭。我说。士官长脸上出现一种十分惊异的表情.但眨眼间,他又露出十分谅恐之色,就好像出车祸前一刻的神情,接着汽锅爆炸了。
我不记得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我只记得它炸掀了餐厅屋顶,炸开了所有门窗。
洗碗的家伙被震得穿墙而出,叠盘子的家伙飞到半空中,有点像火箭人。
士官长和我,不知怎么回事,我俩奇迹似的幸免,就好像人家说太靠近手榴弹反而不会受伤。不过,我俩的衣服都给炸光了,除了当时我戴的那顶厨师帽。而且,我们全身都是迸散的大锅菜,看起来就象是两个——呃,我也说不上来——总之,怪异极了。
不可思议的是,坐在餐厅里的那些家伙也统统安然无恙,只是全身覆益大锅菜,坐在那儿像遭受了轰炸惊吓似的——不过,这爆炸倒让他们闭上了乌鸦嘴,没再嚷嚷晚饭几时才准备好。
突然间,连长冲进营房。
那是什么声音!他吼道。出了什么事?他看看我们俩,然后大喝:克兰兹士官长,是你吗?
阿甘——汽锅——炳菜!士官长说。接着他似乎镇定下来,从墙上抓了一把切肉刀。
阿甘——汽锅——炖菜!他尖叫一声,拿着切肉刀追杀我。我夺门而出,他就绕着教练场追我,甚至穿越军官俱乐部和停车场。不过,我跑得比他快,因为这是我的专长,但是;朋友,我告诉你:我心里毫不怀疑,这下子我吃不了兜着走了。
秋天的一个晚上,营房的电话响了,是巴布打来的。他说他们已停止给他运动员奖学金,因为他的脚伤比他们想像的严重,所以他也要离开学校了。但是,他问我能不能抽身去伯明翰看校队跟密西西比州那些驴蛋赛球。但是那个星期六我被关禁闭;打从汽锅爆炸事件以来,将近一年了,我每个周末都被关禁闭。总之,我不能离营,因此我边听收音机转播,边刷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