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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帮我把那个菜盆拿过来,还有那个筲箕、纱布。
应璟听从指挥,将菜盆放在大锅旁边,然后盆上放上筲箕,筲箕上铺上纱布。
曼丽迅速将开花的米粒都转移到筲箕上:火候很重要啊。时间短了,饭夹生,时间长了,饭太粑不好吃……
洁白的米粒集中在了一起,一起转移过来的白色汤水往下沉淀,一点点渗过纱布和筲箕,汇集在最下面的菜盆里。
曼丽用手抓了两颗米放进嘴里:嗯……不错!刚刚好!
然后她再次往大锅里掺水,上蒸阁,把装米粒的纱布四角提起,再次转移到火上,盖上盖子。
现在,我们两个先享受一下,她俏皮地说。取来两只碗,一人从菜盆里盛了一碗米汤。
她特意将浮了一层米脂的那碗递给应璟:这是我从小到大最喜欢喝的东西了。尤其是这种新米的米汤,最好喝了,我去外面打工的时候,最想念的,就是它!
应璟接过碗,喝了一口,真是不错!洁白、黏稠、香浓,纯纯的米的味道。
蒸米的时间,她们到水缸边洗菜。
你以前在哪个城市工作?应璟问。
在北京、上海都待过,后来去了深圳。
做什么工作呢?
什么都干过。餐厅、台球厅、电子零件工厂、电影院,后来……在发廊!
那为什么要回来呢?
我父亲生病了,没人照顾,再加上,我在大城市也待烦了。
回来靠什么生活呢?
我在街上开了一家小理发店。你将来要是想剪头发,来找我。
噢!你还会剪头发?
会啊,不但会剪,还会烫染。曼丽扭头看了看应璟,把手上的水甩了甩,抓了抓她的头发,你这个头发,很长时间没有烫染过了吧,其实,像你这样的脸型,把发尾烫一烫,味道就出来了。所以,什么时候想换一种感觉,就来找我啊。
好呀!
说着小熊来了,还穿着前几天的那身衣服,头上顶着墨镜。进了门就开始拿起工具干活。
吃饭的时候,他们四个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小熊说话嗓门很大,响亮刺耳,而且他很喜欢说,对什么都有看法,有了看法就要说出来,这样的年轻人并不少见。应璟觉得,他倒真的挺适合做一个广播员。
那个晚上,应璟困乏万分,但仍难以入睡。
作为一个轻微的强迫症患者,这个房间里只刷了一半的墙,让她老是想去看。她试图将注意力从墙上转移开来,却发现了一个更可怕的东西:
一只小老鼠。
这个小东西是什么时候跑进来的?或者,它本来就一直在这个房间里生活。它知道应璟注意到它了。退到墙角,瑟瑟发抖。它不知道,其实应璟比它抖得更厉害。
怎么办?她从未有过驱赶老鼠的经验。唯一能做的,就是,走为上计。
应璟迅速抱着被子,转移到了花衣住过的房间。这个房间已经粉刷完毕。但所有的家具都被挪动过位置,还没有来得及归位。轻微的强迫症患者试图将那张床挪回靠窗的位置。床底下突然跑出来好几只蟑螂。
应璟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蟑螂,足有人的大拇指那么大,舞动着触须,跑得特别快。她真想尖叫或者干脆晕倒过去,可知道没人能听见,也没有人能来帮她。她脑子里不可抑制地冒出了一句话——当你在房间里看见一只蟑螂的时候,意味着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住着一万只蟑螂。
这句话冒出来,这个夜晚,算是彻底毁了。
第二天,马活竟然手提一个电钻,牵着一匹马过来了。
马背上驮着两袋沙子和一袋水泥。
今天,我要先给你把有洞洞的地面补一补,然后想办法给你做一个浴室。
你不是说没有上下水,不能做浴室吗?
在你要求不能给房子做大改动的前提下,我只能按照我的想法来了。马活自信地从马背上冷不丁抽出一根半米多长的钢管,指着二楼右侧靠墙的那个房间说:我把那个房间的地面,用水泥和沙子找出一个小坡,然后做好防水,在墙角打一个洞,连接这个钢管。洗澡水会顺着这根钢管流出去,流到外面的野地里。你洗个澡,顺便也给那里的野花野草野竹子浇水了。
淋浴的热水器呢?街上能买到吗?
买不到。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可以用铁皮给你做一个。我已经给我家的亲戚做过好几个了。虽然比名牌的热水器麻烦一点,但是冲个澡,还是够了的。
行啊!那就麻烦你。对了,你过来做了这么多事,我们还没谈价钱呢?
马活突然变得又紧张又羞涩。
钱的事,你说多少就多少……
哎!你说,我真不知道该怎么付,你说多少就多少!
马活抓抓脖子:要不做完再说吧。
那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