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的巴斯鱼(第2/3页)
这种活动确实有点奇怪,但我父母拥有的就是一条独木船,而不是蹦床——别人给你什么东西,你就只能干什么活儿。另外,孩子们玩得很开心,而且我爸向我保证:所有的温斯顿·麦克鱼脸最后都回到了大自然(我怀疑这句话是一句暗语,真实的意思是“我们吃掉了它们”)——我想这才是最重要的。
以上就是我待在日本的时候努力让自己回忆起来的事情,不过在大部分时间里,我依然很担心海莉。只有在第三天我们坐子弹列车去京都时,我才不再担心。由于严重的时差反应和睡眠不足,我们最后倒在了酒店的床上。我实在是精疲力竭了,连衣服也没脱。而维克托在倒头睡着之前,至少努力脱去了衬衫和牛仔裤。几小时后,维克托听到一阵吵闹声。他摇了摇我,低声说道:“我觉得有人想要闯进我们的房间。”
我咕哝着:“可以,只是告诉他们别开灯。”然后转身又睡着了。维克托摇摇晃晃地从床上爬起来,看见我们的房门微微打开着,有一把断线钳从外面伸了进来,想要夹断门上的金属插销。那个插销是当时唯一把闯入者挡在门外的东西了。维克托即使在心情好的时候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人,而半夜里用喧闹的抢劫吵醒脾气暴躁的维克托?这就好像打扰一群正在冬眠的熊。这时你可以穿着Lady Gaga用生肉做成的连衣裙,对着熊的幼崽发射罗马火箭筒。
维克托看见门缝里的断线钳正往门外滑动,他说了一句:“噢,天啊,不!”然后一把抓住断线钳并用力拽它。拿着断线钳的人猝不及防,猛烈地敲击着房门的另一边,发出沉闷的砰砰声。维克托突然打开房门,大叫一声:“外面到底该死的发生了什么?”他对着四个惊慌乱跳的亚洲人挥舞着手里的断线钳。四个人害怕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像被哥斯拉追赶着似的跑过走廊。有可能他们的确是一群很差劲的盗贼,也有可能他们只是吃惊地看到这位高大魁梧、邋里邋遢的美国男人只穿着袜子和廉价的拳击短裤,短裤在屁股的位置上印着一条大鱼,上面写着:“美味的巴斯鱼”,他还带着威胁的意味,对着他们挥舞断线钳。(我愿意花重金购买当时拍摄的监控录像,它可能会在任何类似于日本版《美国家庭幽默视频》的电视节目里大受欢迎。)那些盗窃未遂的家伙消失在了楼梯井里。维克托走回房间,推了一把椅子放在房门的球形把手下,然后立刻又睡觉去了。他事后声称,当时他告诉我有一小伙强盗想闯进来,而我说那只是他幻想出来的一群忍者。我觉得这样说好像不太合理,因为忍者的行动应该更轻巧一些。不过,也不是所有的忍者都天生能做好他们的工作,总有一个人会是班上最差劲的忍者。这只是一个数学问题。
第二天早晨,我在床上转过身,说:“天啊,你昨晚困得发疯了,你觉得有人想闯入我们的房间。”然后我哈哈大笑起来,直到维克托指给我看掉在地上的断线钳、被夹断的插销以及从门底下塞进来的一封信。信上说,酒店经理想尽快和我们谈一谈“昨晚发生的案件”。我们觉得自己要被逮捕了,但后来我们听说,那些想闯入我们房间的差劲的忍者其实是酒店的员工。昨晚,有一位怒气冲冲的房客坚持说他自己被锁在门外了。他们相信了他的话,拿着断线钳来拆锁。结果是这位房客走错了楼层。维克托穿着短裤,挥舞着断线钳,把一群人赶到了走廊里,而那位房客和他太太就在这一群被吓坏了的人里面。经理为这场误会表示万分抱歉,并让我们搬去了一个更大的房间。那个房间里没有被切断的锁,但有一个复杂到我都不知道该如何使用的马桶。我考虑过要不要让客房服务员给我拿一个水桶来。
说实话,日本马桶令人毛骨悚然。我怀疑未来的马桶都会被日本马桶取代,因为它们几乎能做所有你能做的事情,而且做得还比你好。比如说,了不起的日本马桶的特点之一是它能为你提供一个温热的马桶圈。这看似不错,但实际上只会带来不安。它给人一种好像刚有人起身离开这个马桶圈的感觉,但实际上那里除了你没有别人。这就好像有一个鬼魂在你的卫生间里游荡。没人想要这样。你在使用移动厕所前,必须先弄破那些上面写着“已消毒”的小纸条,这里却与之完全相反。此外,这里还有各种各样的按钮、手柄和旋钮。我很确定其中一个能启动核炸弹或者打电话到美国五角大楼。这里有一张拍摄了日本马桶上仅仅一部分按钮的照片:
我不太确定这些按钮是派什么用场的,但是我想,顶部那个看上去像个小人的按钮是用来通知人们,你已经找到了女巫布莱尔。旁边那个按钮的意思是“大便不会被冲掉,用你的脚赶走它”。我猜最左边的橘色按钮是用来发动战争的。另外两个是让你出于某种原因洗洗胸部。还有一个旋钮在喷泉上方飘浮。我想最后一个是用来订购熏肉的?说实话,我不敢把所有的按钮都试一遍,因为仅仅坐上去就会触发它突然唱起歌来。这歌曲很令人不安,就好像一首大便摇篮曲。坦白地说,如果你需要某人给你唱歌才能拉出大便,那就有点过头了。实际上,我感觉这个马桶比这次旅途中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被一群并非忍者的家伙闯进房间——都更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