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什么都没有的人是无畏的(第6/7页)

钱宝珠听着,鼻子有点酸了。

两个人的手隔着桌子握在了一起。

钱宝珠说:“小溪,我对你,永远都是以前的宝珠。”

付小溪说:“嗯,我们以后也永远是好朋友。”

4 黑暗曙光

谭月明的欢送会,同事AA包了一间迪吧的大包房。高层没有一个露面,就连她的顶头上司宋为仁,也只是出钱不出面。钱宝珠手头有事,到得晚了。推开门,包房里充斥酒气,说是欢送会,还不如说是同事凑份子办新年聚会。

谭月明坐在角落里,拿着Tequila瓶子看别人疯闹,嘴角挂着无所谓的笑容,眼角却是人走茶凉的落寞。

钱宝珠拿着杯子走过去说:“月明姐,我们喝一杯吧。”

谭月明迟钝地抬眼,看来是喝多了。她口齿不清地说:“伯宁呢?”钱宝珠没想到谭月明会问起朗伯宁,她说:“他有事吧,我哪知道总监的行踪。”

“你不是和他在一起了吗?还说不知道。”

钱宝珠霎时无语了。这个秘密,她一直以为没有人知道。

谭月明拿着酒瓶给她倒满一杯,说:“我不是和你说过吗,你经历了什么,我就经历了什么。你现在怎样爱他,我就怎么爱过他。我赔了五年的青春,你继续。”

谭月明和她撞了撞酒杯一饮而尽,可钱宝珠拿着酒杯的手,已经在抖了。她没想到自己最惧怕的谜底,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揭开了。而谭月明低喃着,分不出是在说给谁听:“我不过是想要他娶我,他都不肯。我已经34了,我等不了。”

钱明珠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淡定,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她问:“你和他在一起那么久,他为什么不肯娶你呢?”

“你应该问他为什么要娶我!我最大的用处,就是帮他做了一个又一个成功的策划。他身边都是不合作的人,只有我死心塌地地办事。我每天做着嫁给他的美梦,默默地等、等、等,可我最终等来了什么?等他培养了一个替代品。”

谭月明的手指,直指着钱宝珠。

她恍然明白了一向对名利淡薄的谭月明为什么会和她争个你死我活。谭月明争的不是利益,而是感情。一旦她取代了谭月明职场上的地位,就等于夺走了她手里唯一的筹码。

其实谭月明在会上第一次不支持朗伯宁,只是想给他一点压力,一点威胁。可是人生的转折,就在一念之间。

钱宝珠拍案而起的那一刻,挪移了朗伯宁的重心。谭月明从此再也收不住手中的线,只能眼睁睁看着朗伯宁偏出她的航道。

钱宝珠蓦地想起朗伯宁那番有关赌博的话。当初她以为这是种比喻式的安慰,现在她才懂得,人生竟真的是一场赌博。朗伯宁一直在耐心地等着她在工作上成长,近一步远一步地撩拨着她的心绪,直到她真正可以独当一面,才放心地抛下谭月明,收下了她。

谭月明说:“去西班牙留学的钱,我早就存够了。可是朗伯宁总是给我一丝希望,让我舍不得走。其实我要谢谢你,谢谢你帮我下了决心。知道之前我为什么休息那么久吗?因为朗伯宁坚定不移地带我把孩子拿掉了,导致我血崩。”

孩子这个名词,离钱宝珠的世界实在太远了。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定定地望着谭月明,半晌才开口:“你……怀过他的孩子?”

谭月明似笑非笑地说:“我以为这样可以留住他,可我没想到,他确实是个敢作敢为的男人!宝珠,你跟着他,可要多保重啊。”

谭月明要离开了。

这个挂名的聚会,根本不属于她。

而钱宝珠在心里麻木地想着,谭月明说的话是真的吗?

她有点不确定这是不是谭月明临走前的挑拨离间。

她还有一点不相信,风度翩翩的朗伯宁怎么可能这样冷酷绝情。

谭月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拿起手包说:“对了,忘了问你,棒棒糖好吃吗?伯宁出差前,一直住在我那里,现在,我把他全给你了!”

这一瞬间,钱宝珠所有的防线都崩溃了。

她想起那根“素手浣花”就一阵一阵地恶心。

她一把推开谭月明,踉跄地冲出了门外。

钱宝珠可以去哪儿呢?

她不知道。

她站在巨大的天桥上,脚下是川流不息的车河。冬夜的风,猛烈地灌进领口,仿佛要冻结她早已冰冷的身体。

她不想回家。吴敏不在,家里静得可怕。

她给付小溪打电话,可是小溪言语间不稳的呼吸声,让她警觉自己打扰得不适时。

她一个人在夜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干枯的树枝在路灯下织出细密暗黑的网。她忍不住想起一个人。地址就存在她的手机里,钥匙就挂在她的钥匙串上。她拦了辆车子直奔而去。

683弄,39号,502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