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瓦月古(第2/2页)

这时鱼装完,听见有人喊:“月古,走了。”他得跟货车回去了,我留了他联系方式,等得无聊时,问问他码头那边卸得如何,这样一来二去,等待的时间也不再遥遥无期。这天装鱼装到夜里十一点,还剩一点第二天装,得了他的照应,事情才更好安排。中午渔业公司请我吃饭,到夜里,我想请月古吃餐饭,一问,他说和船上的人在一起。我说:“要不等你吃完,更晚一些去吃夜宵?”他说你不要浪费钱。到八九点钟,他发来消息,说和朋友在新歌兰唱歌,问我去不去。我问新歌兰是什么地方,他说就是船员们经常喝酒唱歌的地方。我一头雾水,问酒店的人,没想到他们竟听明白了,路不远,其中一个送我走过去。我看店门口有卖小吃的,想要买给他,他却笑着说不要,转身回酒店值班去了。我抬头看招牌上写的是signal(信号),心想他们这个名字翻译得好。

酒吧一片嘈杂,喝了酒的男人左右抱着女人唱歌。月古坐在大堂沙发上,旁边一位大姐,见我去了,忙倒酒给我喝。月古问:“你会不会?”我讲:“不怎么会。”于是他伸手去挡,讲:“不会就不要喝”,又起身买了瓶冰红茶过来。我凑过去他耳边,小声问:“这大姐不是小姐吧?”他磕瓜子,笑着说:“不是,是我老乡,过来一起喝喝酒。”我问:“你不找小姐?”他说不找,拿出手机给我们看他老婆给他缝的彝族衣服。大姐说:“那衣服都土得要命,就你们还穿。”月古脾气挺好,说他觉得好看。我感到很开心似的,陪他们喝了几杯,斐济的啤酒好像比其他地方更淡。他们把我送回住处,没有吐。

第二天我在苏瓦街头转了一圈,到码头,月古他们这天装饵料,之后去锚地飘着,很快要出港生产了。到夜里,我站在阳台,望着空荡的街头,夜风吹过来,我想月古这会在做什么呢?心里忽然有一点牵挂,感到很难得似的。发消息问他,得不得空吃点东西,他讲和同事在一起喝酒。我想既然凑不了这个热闹,就去见面说声再见吧。

在新歌兰楼下,前一晚我见他在店里买过烟,是中国人开的,于是我也进去买两包。等他过来,把烟塞到他手里,我讲你去喝酒吧,我明天该回去了。这一回他没有过多推辞,接了烟,帮忙拦车,说以后让我去四川看他。我讲,好呀,你在船上好好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