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第一章 居心叵测的诸侯会盟(第7/16页)

“此人别有用心,主公您得提防一点!公孙衍听说,他一直在瞄着您的位子呢!”

白圭冷笑一声:“哼,他要做相国,眼下还早了点!走,老朽这就面见君上去!”

魏国行辕里,魏惠侯的贴身内侍、宦臣毗人侍候惠侯脱下裘衣,刚刚扶他坐下,上大夫陈轸、上将军公子卬也跟进来,叩拜于地。

魏惠侯显然兴头正盛,亲手扶起二人:“陈爱卿、卬儿,快快请起,寡人正欲召见你们呢!”

二人落座,陈轸奏道:“方才君上气势如虹,威震诸侯!反观周王,唯唯诺诺,抖抖索索,哪有半点天子气度?”

“唉,”魏惠侯故意轻叹一声,“寡人这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呀!”

“君上,依微臣看来,大周王气,似已尽了!”

魏惠侯沉思有顷:“爱卿不可乱语。伐秦之事,诸侯可有议论?”

“秦人触犯天威,诸侯皆曰该伐!”

魏惠侯的嘴角边却蹦出一丝冷笑:“哼,他们哪里想伐,不过是想浑水摸鱼而已!不瞒爱卿,此番孟津之会,寡人心里所想,就是寻个把柄收拾秦公,同时也为天下立个规矩。不想把柄尚未去找,秦公自个送上门来了!”

“君上圣明!秦人日益壮大,已成心腹大患。今日天赐良机,君上立断,非天下明主莫能为也!”

魏惠侯点点头:“嗯,爱卿所言甚是。秦公用公孙鞅改制,严刑苛法,听说是怨声载道,民不聊生,寡人即使容他,上天也不答应!”将头微微转向公子卬,“卬儿,如果由你挂帅伐秦,可有几成把握?”

公子卬跨前一步:“启奏君父,儿臣只需五万精兵,保证踏碎咸阳城门,让嬴渠梁(即秦孝公)、公孙鞅跪地认罚!”

魏惠侯满意地看一眼公子卬:“嗯,不愧是寡人的儿子!”

毗人走进:“君上,相国求见!”

“宣!”

公孙衍被军士拦在辕门外面,白圭独自走进帐中,跪地叩道:“微臣叩见君上!”

魏惠侯不无关切地望着他:“老爱卿呀,夜已深了,你当歇息才是,何事这么匆忙?”

白圭再拜:“微臣听说君上欲伐秦国,窃以为不可!”

魏惠侯惊讶道:“哦,有何不可?”

“君上,今日之秦已非昨日之秦。公孙鞅变法十年,秦仓满库足,兵革犀利,早不可等闲视之。君上定要征伐,必将是两败俱伤啊!”

公子卬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打断白圭:“什么两败俱伤?老相国,你屈指算算,六十年来,秦、魏大小三十余战,秦人胜过几次?河西七百里本是秦地,六十年来,秦人可曾在此站稳一步?”

白圭睬也不睬公子卬:“君上,烦请听老臣一句,伐秦一事,断不可行啊!”

魏惠侯眉头微皱:“依老爱卿之见,何事可行?”

“君上,王霸之业,首在务本!国之根本,为治在人才,为政在农商,不在兵革之利。昔日文侯招贤纳士,求本务实,方使大魏雄霸中原数十年。时过境迁,今非昔比。齐自田因齐(即齐威王)始,励精图治,急追直上;秦自嬴渠梁始,变法改制,日新月异,君上不可视而不见哪!”

魏惠侯面现愠容:“你是不是想告诉寡人,寡人既不及齐公,也不及秦公?”

白圭连连叩首:“老——老臣并无此意——”

魏惠侯从鼻孔里哼出一声,缓缓说道:“看样子,爱卿你是真的老了!”

白圭泪下:“君上——”

魏惠侯责道:“老相国,不是寡人数落你。你呀,治国、治民都算高才,可就是看不清天下大势,更不用说料理列国事务了。看来,孟津这儿没你什么事了,你还是去大梁修大沟吧。大沟能否如期完工,既关系到农,也关系到商,正是你方才所说的求本务实!”

白圭涕泣道:“君上——”

魏惠侯不耐烦地扬手:“去吧!明日辰时立即启程!”

白圭再度顿首,沉痛地说:“老臣告退——”

白圭步履沉重地退出。

看到白圭颤巍巍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辕门外面,魏惠侯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转对陈轸、公子卬道:“迂腐之见!务本务本?什么是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才是本!若是没有吴起、乐羊的攻伐谋划,若是没有所向披靡的铁骑、武卒,先君何以威服列国?大魏何以雄霸至今?魏卬听命!”

公子卬陡地起身:“儿臣在!”

“封魏卬为征西大将军,龙贾为副将,魏申为监军,领武卒一十二万,战车五百乘,铁骑五千,择日兵出河西,直取咸阳!”

“儿臣领命!”

魏惠侯转对陈轸:“陈爱卿!”

陈轸起身应道:“微臣在!”

“列国那边,你可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