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第五章 野心勃勃,庞将军一战成名(第9/17页)

庞涓冷冷地望着他,等他打得累了,这才说道:“再打呀,你是该死!”

戚光急了,向前爬几步,跪在庞涓脚下:“大将军,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大人大量,高抬贵手,饶过小人吧,小人愿为大将军做牛做马,以报再生之恩!”

庞涓阴阳怪气地长叹一声:“唉,真没想到啊,时过境迁,连戚爷也肯跪地求饶,啧啧啧!”转对白虎,“白兄弟,戚爷既然下跪了,庞某就不能不赏面子。凌迟那日,脖颈以上的三百刀不要刮了,留他一个圄囵脑袋,免得祭我阿大时,吓坏他老人家!”

戚光颓然倒地。

庞涓冷笑一声,一脚将他踢到墙角,目光望向丁三:“姓丁的,人家戚爷都下跪了,你为何不跪?”

因有戚光的前例,丁三知道求也无用,干脆充了汉子,硬住脖子叫道:“姓庞的,今日落你手里,丁爷就没有打算活着出去。要杀就杀,何必废话?”

庞涓点点头,冷冷说道:“说出这句话,还算你有种!”转对白虎,“白兄弟,这是一条汉子,骨头硬,皮厚,将戚爷脖颈之上的三百刀转到他身上。三千六百刀外加三百刀,共是三千九百刀。记住,刮完之后再剜心,剜心时,他的心一定要跳,在下要他的心活祭先父!”

田辟疆领着残兵败将溃入齐境,不无狼狈地逃回临淄。

正在进膳的齐威王惊闻噩耗,将一口米饭噎在嗓眼里,憋得满脸紫红。辟疆急前一步,又是捶胸,又是敲背,见威王仍然缓不过气来,急得跪地大哭。

太医闻讯赶来,一阵急救,方使威王缓过气来,顺口吐道:“庞……涓……”

辟疆上前正欲搀扶威王,却被他一把推开。威王顾不上龙体安康,急急走回宫中。相国邹忌、上大夫田婴等几个朝中重臣早已闻讯赶到宫外,站在那儿候旨觐见。

威王果然宣召。几人叩见,威王神色诡秘地望着他们,大半日竟无一言出口。邹忌等无法起身,只得五体投地,两臀朝天,与威王对耗。

门外的光影移动尺许,威王终于长叹一声,颓然说道:“唉,寡人十多年的心血,就这般毁于一旦!”

听到此话,邹忌他们哪里还敢吭声,只将屁股翘得更高,大气也不敢出。

威王摆了摆手:“诸位爱卿,你们……起来吧。”

几人这才谢过恩,惶惶起身,缓步走至各自的几案前坐下,将目光一齐投向威王。

威王环视众臣一眼,再叹一声,缓缓说道:“今日惨败,过在寡人。”

邹忌奏道:“微臣以为,黄池之败,过不在陛下,过在田将军一人。田将军自恃天下名将,小胜数战后骄傲轻敌,方招此辱。”

威王又叹一声:“事已至此,过错在谁都是一样。诸位爱卿——”

众臣齐道:“微臣在!”

“你们议议,为今之计,如何方好?”

众臣面面相觑。

“陛下,”邹忌奏道,“微臣以为,既有开头,就该有个结束。我军虽败,国势却无大伤,仓廪仍然充盈,再征大军十万亦非难事。反观魏国,连年征战,早已油尽灯枯,仅凭庞涓一人之力,终是螳臂当车。依微臣之计,陛下可再发大军,另择良将,与魏一决雌雄!”

“陛下不可!”上大夫田婴急道,“纵观整个过程,庞涓设计精细,用兵奇诡,并在大胜之后,放我溃兵不追,转而长途袭赵,致使奉阳君猝不及防,险些遭擒。庞涓用兵能至此境,断非平庸之辈!”

齐威王长吸一气,重重点头:“爱卿所言甚是。今日观之,庞涓才是世间大宝,田忌不是此人对手。为今之计,爱卿可有良策?”

田婴接道:“回禀陛下,魏军新胜,士气正炽,我军士气一时却难恢复。依微臣之意,我当以退为进,示弱求和,恳请魏王放回田将军及被俘将士。魏王一向托大,陛下若肯示弱,他或会答应。”

齐威王转向辟疆:“上大夫要寡人示弱求人,疆儿意下如何?”

田辟疆应道:“儿臣以为,上大夫言之有理,请父王圣裁!”

齐威王不再说话,闭目有顷,以手按住几案,吃力地站起。内臣急走过去搀上,扶他走向宫殿一侧的偏门。众臣看到,赶忙起身跪下,叩送威王。辟疆注意到,威王一下子老了,每一步都显得沉重。

就在没入偏门时,威王回过头来,两眼望向田婴:“准卿所奏。具体如何,你办去吧。”

田婴叩道:“微臣领旨。”

齐威王诏命齐国上大夫田婴为特派使臣,出使魏国求和。田婴携带数箱金银珠玉和齐国边境十邑的版图、户籍等,马不停蹄地赶往大梁,在驿馆住下,稍事休息后,驱车拜访大将军府。

庞涓已于数日前搬入新府,也就是陈轸的上卿府。在戚光的苦心营造下,内里可谓是极尽奢华,里面亭台楼阁、堂榭厅室、塘池园林、花鸟虫鱼等应有尽有,庞涓要做的不过是将大门外面的上卿府匾额换为“大将军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