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中国与卢旺达(第3/4页)

言下之意,西方人不应该谴责血汗工厂,而应鼓励贫穷国家发展制造业,尤其是非洲和穆斯林国家。除了毛里求斯之外,非洲几乎没有出口制造业(莱索托和纳米比亚两国只有少量的制造业),我们能够帮助埃及和埃塞俄比亚妇女的方式之一,就是鼓励当地设立工厂,出口廉价鞋子或成衣。劳动密集型的工厂能够为女性带来大量的工作机会,而女性会带来更多的资本——以及性别平等。美国已发起了一个绝佳计划,借着降低关税来推动非洲的出口业。该计划称为“非洲增长与机遇法案”(African Growth and Opportunity Act, AGOA),是一个有效的援助方案,却从未得到适当的关注或支持。西方国家若想用简单方法帮助非洲女性,就应整合“非洲增长与机遇法案”与欧洲的优惠方案“除武器外全部免税”(Everything But Arms)。如同牛津大学经济学家保罗·科利尔(Paul Collier)所指出的,标准规范与官僚体制的整合,会创造更大的共同市场来进口免收关税的非洲制品。这会成为在非洲设厂的主要动因,进而提升就业率,并且给予非洲人一条自给自足的新道路。

半个地球之外,一个跟中国迥然不同的国家也逐渐成为性别议题的模范。卢旺达,一个贫穷的内陆国,一个父权至上的社会。1994年爆发种族大屠杀,100天之内80万人丧生,人们至今依然活在当年的阴影之下。大多数刽子手来自胡图族(Hutu),而大多数受害者是少数族群图西人(Tutsi)。现在,部族间的紧张局势对该国的安定而言依然是个挑战。然而,如今在这个沙文主义大行其道的贫瘠土地上,女性却在经济、政治和社会中扮演起重要角色——这为整个卢旺达带来了巨大的利益。卢旺达自觉性地实施赋权女性及提升女性地位的政策,该国之所以成为非洲成长最快速的经济体之一,或许部分可归功于这些政策。目前,卢旺达除了国土面积过小之外,堪称非洲的中国。

大屠杀的后果是卢旺达有七成的人口是女性,因此国家不得不依靠女性。但这不只是出于必要。男人在大屠杀时身败名裂,而女人基本上只扮演配角(因杀人入狱的囚犯中只有2.3%是女性)。事后,大家普遍认为女性责任感比较强,比较不会诉诸残暴行为。因此,国家已经作好了心理准备要赋予女性更多重任。

镇压种族灭绝者的反抗军领袖保罗·卡加梅(Paul Kagame)成为卢旺达总统,他想要振兴国家经济,也明白这需要借助于女性。“你要是把那部分的人口杜绝在经济活动之外,就是陷自己于不利,”他告诉我们,他的新闻秘书(一位女性)露出赞许的眼神。“我们决定让女性参与,并不是因为时势所逼,”他补充道,“在《宪法》里,我们规定国会席次有三成必须是女性。”

卡加梅英语流利,定期和美国人会面,或许他明白把卢旺达标榜为机会平等的国家会有好处。卢旺达的内阁会议室比白宫还高科技,里头常回荡着女性的声音。卡加梅不时会任命女强人担任内阁职位和其他高层要职。现在担任最高法院院长、教育部部长、首都基加利市(Kigali)市长以及卢旺达电视台总裁的都是女性。而在地方事务上,许多妇女在乡村重建方面扮演了重要角色。到了2007年,卢旺达超过瑞典,成为全球国会女性成员比例最高的国家——下议院48.8%的席次是女性。2008年9月,一场选举让卢旺达成为第一个国会女性占多数的国家——下议院的女性席次占55%。反观美国,在2008年,众议院只有17%是女性。在女性担任国家政务要职的比例方面,美国世界排名第68。

贫穷国家中,女性占国会总席次至少1/3的,卢旺达是其中之一——另外两国是哥斯达黎加和莫桑比克。卢旺达也是贪污情况最少、成长最快、治理最佳的非洲国家。

卢旺达和中国的例子表明,政府可以通过培养妇女来促进经济发展。而在这种治理良好且机会均等的国家,西方援助也通常特别有效。

41岁的莫文琳·克拉克住在纽约布鲁克林区,她一直觉得自己应投身公益,把更多收入捐给慈善机构。她在银行工作,年收入5.2万美元,自觉满足自己的需求已经绰绰有余。“我听说过什一税,也就是把1/10的收入捐给教会,”莫文琳解释,“我不是教友,但觉得自己也应该把1/10的收入拿来做慈善。”

莫文琳在选择慈善机构时,首要条件是行政开销要少。她上网花了几小时浏览“慈善导航网”(Charity Navigator)上那些四星的慈善组织。该网站以效率来评估慈善团体,它不是完美的指南,因为它把评估重点放在了运营费用是否精简,而非影响力有多大上,但该网站不失为作出正确判断的起点。莫文琳偶然发现了“国际妇女互助”(Women for Women International)组织,她颇为赏识。这是一个赞助组织,捐助者可以借此援助贫穷国家的一名特定妇女。莫文琳是牙买加裔黑人,想要赞助一名非洲妇女。于是她注册登记,同意每月支付27美元,为期一年,并要求受助者是卢旺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