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记忆中的篝火(第4/4页)

我感觉心头一紧,已经料到结局。

“我不是故意的,”他说,把左手举到空中,看着缺失的手指,“但我也无力阻止这件事。已经发生了。”

我的心跳得太快,无法呼吸了。他在跟我讲述真相。

“我没有哭,”他说,“伸出手给他看。给他们所有人看。一个真正的伐木工总是缺一两根手指的。我是个真正的伐木工。”

“你之前说你摔出了窗外。”我无力地提出异议。

“我母亲是那么告诉我的。她把我带到房子里的一扇窗户旁,用拳头砸碎了它,她说:‘记住那个声响,那就是你摔出窗外时会听到的声音。’她指着窗外树篱上挂的玻璃,然后说:‘看看那些玻璃,就会是那副样子。’她把手伸出去,在锯齿状的窗格玻璃上划伤自己,但没有大声叫唤。她挤压自己的手,血从伤口里喷涌而出,流在地毯上。‘你失去手指时,血就是那样流的,’她说,‘人们问起时,你就这么说,这就是你的记忆。’”

我们谁也没说话。我们看着下方自己的手,看进火里。天空那时已经乌黑,余烬的橙光照亮我们的脸庞。

“回到家里,他把我交给她,”塞缪尔爷爷说,“‘叫医生来。’他告诉她。我发着烧,身体虚弱,但我很清楚地记得。‘现在你来养他,’父亲对她说,‘他对我再也没有用处了。’他交给我母亲一块手帕,里面包着我的手指。‘这副德行,对谁都没用。’我母亲大哭。她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是林地,’我父亲说,‘男人失去手指很正常。’说完,他就走开了。”

我在凳子上蹭了一小下,然后又蹭了一小下,直到挨着塞缪尔爷爷。我伸手去拉他的手,缺了手指的左手,把它放在我的手里。

“但你当时不是个男人,”我说,“是个小男孩。”

他耸耸肩,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我们一同看火燃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