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请最懂茶的人制茶 (第14/22页)

吃罢早饭,白老师让女儿把古平原和他的母亲都请到屋中,卯足了精神有一番话要说。

“古大嫂,你我两家相识已然有十多年了。令郎古平原是我的得意高足,可以说我把一辈子的本事都交给了这个门生,我虽然没有儿子,可是有这么一个徒弟能传我的衣钵,实在是死而无憾。”

一句话说得屋中的几个人眼圈都红了。

“爹,您身子正好着呢,别说不吉利的话。”白依梅劝道。

“我这把年纪了,还能有几天好日子。”白老师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女儿。前些日子我以为自己不行了,便把依梅托付给平原,蒙他不弃,愿意和我白家结这门亲。可那毕竟是当时的权宜之计,如今我身子好点了,俗话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还想问问古大嫂的意思,愿不愿意我这个女儿给你做儿媳妇?”

屋里三个人听完这句话立时都傻了眼。这可怎么回答!说同意,难不成真的办亲事,古母是一百二十个不能答应。说不同意,理由呢?古母是看着白依梅长大的,两个人好得像亲母女一样,凭什么不愿意她当自己的儿媳妇?

说真话?把实情一说,白老师就能当场气死,那是万万说不得的啊。

只短短一会儿的凝滞无言,就让白老师看出气氛不对,他疑惑地望望古平原,又看看古母,“难道说古大嫂不愿意……”

“不,老师,我愿意,我娘也愿意。”古平原忽然不顾一切地开口说道。

“平原!”古母厉声制止着。

白依梅在一旁脸涨得通红,悄悄扯了扯白老师的袖子,低声说,“爹,这事儿以后再说吧。”

“这、这……”白老师看出事情不对,一急之下大咳起来,古平原和白依梅赶紧过去,一边一个帮他捶背抹胸,彼此间眼神一对,都是黯然神伤。

就在这时,忽然就听院门被人大力一脚“咣”地踹开,好像有一伙儿人闯了进来。

几个人闻声都是一愣,古平原和母亲赶紧出屋,一看就是大吃一惊。

就见七八个捕快腰里挎着刀,横眉立目地站在院中,手里各拿铁锁链。

“谁是古平原?”

古平原心里一沉,莫非抓自己的人从山西撵到了安徽,可是自己在山西除了对常家人之外,跟谁都没说过老家的住处,难道说常家人又出事儿了?

事到临头,怕也无用。他走前一步拱了拱手:“在下就是古平原,敢问几位衙差大哥,找我什么事?”

“嘿嘿。”捕快头冷笑一声,不由分说“哗啦”抖开铁链把古平原套上,然后才说:“不止是你,还有个叫白依梅的在什么地方?”

白依梅在屋里听得真真切切,知道此去绝无善果,一横心走到屋中央,对着床上的爹爹跪下,重重磕下3个头,额头已是红肿一片。

“依梅啊,这是怎么回事儿,到底怎么了!”突遇大变,白老师急得心里像火烧一样,张皇地看着女儿。

白依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起身含泪望了一眼病骨支离的老父亲,黯然走出了屋,站在房檐下对着那帮差役道:“我是白依梅。”

“不是!”古平原大声叫了起来,“她不是白依梅,白依梅不在这儿!”原来这帮差役是来抓“陈王妃”,古平原心里一阵惊恐,白依梅被朝廷抓到那必定是有死无生。

“你说不是,那找个人来认认就知道了。”捕快头向院外喊了一声,“侯二爷,劳烦您给指认一下。”

古平原瞪大了眼,看着侯二爷一步三摇从外面走进来,他先得意地看了看被铁链锁着的古平原,然后抬眼只看了一眼白依梅便对捕快头道:“就是这淫贱材儿没错!”

“姓侯的!”古平原狂吼一声。

“姓古的,你不是不服气吗?告诉你,我早派人盯着你家呢,你往三河镇跑了几次我都知道。你不是不给我茶叶吗?没关系啊,等你古家的茶田因为逆产之罪被发派官卖时,我干脆连田一起买下来,岂不是更好。哈哈哈……”侯二爷看着古平原眼里的怒火,得意大笑起来。

“原来你就是‘陈王妃’,果然是个美人儿,难怪陈玉成这个大长毛会娶了你。哼,一个是发匪匪首的家眷,一个窝藏匪首家眷,全都押走!”随着捕快头一声令下,差人把白依梅也用绳子绑上,将两个人推搡着带了出去。古母惊怔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自己的儿子才刚回来半年就又被官府抓走了,而且这一次的罪名比上次还重。她撵了两步,还没出院门,只觉得眼前一黑,倒在地上便人事不知了。

此时正是上田干活的时候,村里的人都往田里走,古平原与白依梅这一被带出来,顿时惊动了全村的男女老少。人们纷纷从东西南北聚拢过来,当然谁也不敢阻差办案,但都是议论纷纷,谁也不知道白依梅怎么失踪半年忽然回到了村里,又为什么与古平原一道被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