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谋国,才是真正的大生意 (第16/20页)

“怎么了?”白依梅狠狠地瞪着古平原,忽然扑过来扬手就是一巴掌,然后又是一记耳光,接二连三砸在打在古平原的脸上。

古平原被打得口角出血,可是不闪不避,他已经完全懵了,失去了一切的反应,只是怔怔地看着白依梅。

白依梅连着打了古平原十几个耳光,终于没了力气,一掌打出用力过猛,身子晃了晃险些栽倒。古平原也忘了去扶,嘴里还是不停地自语着:“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告诉你吧。”从后赶来的苏紫轩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她已经什么都明白了,“苗沛霖投了僧格林沁,陈玉成已经死在他们手里,你那封伪造的文书正好成了他的催命符,把他和手下送进了鬼门关。”

“你又在耍什么诡计,这不会是真的!”古平原一时难以置信,冲着苏紫轩闷声吼着。

“你看看她。”苏紫轩指了指白依梅,“陈玉成一死,他的亲兵都叛了,要不是我救下她,如今已被先奸后杀,这你还不信吗?”

古平原呆望着白依梅,眼神渐渐从迷茫变为痛苦:“依梅,我不知道会这样,我真的没想到,我只是……”

“你没想到?”白依梅打断他的话,语气如腊月冰雪寒彻入骨,“爹在世时,说你是他见过最聪明的弟子,你会有什么事情想不到?你根本就是设局来杀他,你是想杀了王爷,然后就能得到我,对不对?”

古平原像被人在心口重重捣了一拳,身子晃了两晃,垂下头痛苦地闭上眼。白依梅如此误解,又提到恩师,他真是心如刀绞,恨不得一死以明心迹。

“古平原。”白依梅一声唤,古平原抬起头,却惊得呆了,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白依梅脱去了身上本已不能蔽体的衣物,像个初生婴儿般不着寸缕地站在古平原面前,丝毫也不回避古平原的目光。

“你费了这么多心思,动了这许多手脚,不就是为了我吗?你要什么,我全都给你。我只求你去一趟寿州,王爷但有一线生机,求你把他救下来,哪怕是要我当牛做马我也愿意。”白依梅的眼神里带了一丝癫狂之意。

古平原怔怔地望着她的眼睛,两人的目中都满是绝望,就这样一眨不眨地对视着。

古平原忽然想起当年与白依梅谈笑交谈,互赠表记,昨夜不眠时还觉得那些事恍如昨日,可是现在却觉得像是隔了一辈子。他长长地叹息一声,仿佛要将心中的郁郁之气一吐而尽,他抬头看了看天,想着方才还在谢谢老天爷保佑,嘴里像嚼了黄连一样又苦又涩。

他看着眼前青梅竹马的女人,万般怜惜心疼却无可奈何,只有解下自己的长衫,走前两步轻轻地给白依梅披上,白依梅动也不动,仿佛浑然不觉。古平原刚要退开,忽然心口一疼,他一低头,看见白依梅手中的那枚曾经断成两截,又用黄金镶续上的白玉簪子已经深深插进了自己的胸口。

“古平原,你好啊。”白依梅眼中如同喷出火来,下唇咬得血肉模糊,“你骗我丈夫,你骗他自投罗网,你骗他自己把人头送到清妖的刀口!你骗他去死!!!”

白依梅悲愤交加地喊着。

古平原惊怔地望着白依梅,他本就心力交瘁,迭遭大变之际再受了这一记重击,终于支撑不住,踉跄退后两步,背靠一根老树干,慢慢滑倒坐在地上,谁也没想到白依梅会突施辣手,苏紫轩吃了一惊,忙命四喜过去将白依梅扶开。

古平原就觉得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一颗心突突地跳,仿佛像被重锤擂着,眼前视野难辨,却还是勉力大张着眼睛,寻找着白依梅。

好半天他才缓过一口气,视线逐渐清晰起来,这才看到白依梅就站在不远处,脸上一片漠然,听着苏紫轩的话。

古平原想要听清,却只听到苏紫轩说了句:“既然这样,我也给你一句准话,时间我不敢保,但早晚有一天让你如愿以偿。”

白依梅木然地点了点头,苏紫轩吩咐一句:“四喜,把你的马让给她骑,先带她回我住处。我……留下来一会儿。”

四喜答应一声,扶着白依梅上马,手牵缰绳向前走着,毕竟不放心回头望一望,不禁暗自骇然。

就见苏紫轩蹲伏下身子,将她的月白绸实地缎袍的衣角用短刀割开,一点点为古平原擦拭着血迹。

四喜跟了苏紫轩这么久,深知小姐洁癖,从不碰污垢之物,住在客栈里哪怕一宿,若要沐浴,连浴桶在内都买的全新东西。这么个连马蹄踩上脏东西都直皱眉的洁净人儿,如今居然不避腌臜,为古平原清理伤口。四喜呆了好一阵儿才回过神,心里若明若暗地觉出了小姐前些日子远赴徽州给古家送银票的心思,吐了吐舌头,这才牵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