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失踪的少女(第10/12页)

“看到我的敌人们站在面前,我感到了一些威胁。这个社区的所有重要人物都在反对我。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我处在极大的危险当中,寡不敌众,孤立无援,因为他们有一个内应,克里斯。作为盟友,他会给他们提供各种细节,或许他已经这么做了,或许他已经把弗莱娅的故事都告诉他们了。这个想法让我不寒而栗。但最让我吃惊的是在房间中央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生锈的铁盒子,其他人团团围住它。就是几个月前我藏在水槽下的那个生锈的铁盒子,我从打井工人手里救出的那个盒子,装着被水浸透的文件的那个盒子。”

“为什么这个毫无价值的旧盒子会被放在一个如此显眼的地方?”

“诺林医生注意到我在盯着它。他把盒子拿起来,当作礼物一样地递给我。他用温柔而亲切的声音命令我。”

“‘帮我们打开它。打开它!’”

妈妈又一次从挎包里拿出了那个生锈的铁盒子。她把它放在我的大腿上。

“诺林问我,为什么觉得这个盒子很重要。我说我不知道。我就是这么告诉他的,但是诺林并不相信我,问我确定吗。这叫什么问题!我当然确定。一个人或许会不确定自己知道的东西,但他一定清楚自己不知道什么。而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会突然这么严肃地对待这沓被水浸过的旧文件,它们破旧褪色,皱巴巴的,估计能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吧,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写的什么了。”

“现在到你了,打开这个盒子。”

“取出那些文件。”

“把每张纸翻过来。”

“你看到了吗?”

“它们不再是空白的了!纸上写满了字,多漂亮的老式书法,是瑞典文,传统的瑞典词汇,过时的拼写方法。诺林把它们递给我。我被震惊了。难道是我大意了吗,难道我一直都以为它们只有一面吗?时间已经过去得太久了,我记不清自己是否检查过每一页纸。诺林让我给他们读一下,我用英语大喊道。”

“‘这是一个陷阱!’”

“我不知道如何用瑞典语说这句话。诺林走上前,靠近我,问我为什么认为这是一个‘陷阱’。接着他又把这句话用瑞典语翻译给斯特兰,同时向后者会意地一瞥,仿佛自己的理论得到了证实。他的目的就是要证明,我的心里充满了偏激,我的大脑里装着的都是阴谋。我再次重申,当我发现那些文件的时候,它们确实是空白的,没有任何的字迹。诺林再次要求我,大声地把它们读出来。”

“我给你读一下这些记录,估计你的瑞典语都忘得差不多了吧。我翻译得不一定精确,毕竟它用的是老式的瑞典语。在开始读之前,我必须补充一点,没有人觉得这些文字是真的——不仅是我,连我的敌人也不这么认为。有人在夏天伪造了这些日记,它们是假的。这没有什么争议,问题是谁编造了它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偷看了一眼笔迹,的确非常优雅,用的是少见的棕色墨水,钢笔书写的字迹流畅而优美。妈妈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说:

“我原本打算读完之后再问你这个问题的。既然你已经注意到了,那我现在就要问问你。”

她把其中一张纸递给我:

“这是我写的字吗?”

我打开她的记事本,对比两者的字迹,难以抉择:

“可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

妈妈不同意我的说法:

“你是我的儿子,谁能比你更专业?还有谁能比你更了解我的笔迹?”

这两种笔迹没有任何的相同之处。我记得妈妈的钢笔字没有这么流利,她更喜欢用那种一次性圆珠笔,经常一边咬着笔头,一边精心地做账。更重要的是,这个人在写字的时候似乎并没有故意扭曲或潦草的痕迹,每个字母都写得干干净净的。字迹本身说明不了任何问题。我费了半天劲,也没有从字里行间找出任何端倪,我放弃了。妈妈有些不耐烦:

“这是我写的吗?你的答案很重要,因为如果你说不的话,那就意味着你承认这里面一定有阴谋。你知道这会说明多少问题吗?”

“妈,在我看来,这不是你写的。”

妈妈站起来,把文件留在咖啡桌上,她走进浴室。我跟了上去:

“妈妈?”

“我不能哭。我答应过自己,不会再流泪。我很欣慰。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来找你,丹尼尔,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回到伦敦!”

她在水槽里放满热水,撕开香皂的包装,洗了洗手和脸。她从一摞叠得整整齐齐的毛巾上取下一条,擦干脸。用完后,她又把毛巾仔细地叠好。她冲我笑了笑,好像世界又回归了正常。这微笑让我有些错愕,我不禁想起她往日欢快的样子,但是今天,这样的笑容就像只罕见的鸟儿,惊鸿一瞥后重新消失在黑暗当中。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