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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俄国医生不以为然地摇头撇嘴,就像鲁本说了什么特别可笑的话一样。“说什么都没用,”亚斯卡医生表示,“你必须跟我们走,年轻人。为了获得你们的看护权,我们克服了不少困难,也花了不少钱。你没的选。不过你倒是可以想想,你是愿意乖乖就范,还是必须——”

亚斯卡医生的话戛然而止,他的脸“唰”地变白了。

在他身旁,克洛波夫医生也吓得一脸苍白。

鲁本回过头。

马尔贡和费利克斯悄然走进了房间。他们站在大壁炉右侧,旁边还有照片上的另一位先生,灰色头发、年纪较长的那个,巴伦・蒂博,他的眼睛很大,脸上的皱纹犹如刀凿斧刻。

三个男人向前走来,步伐轻松,甚至相当随意。格蕾丝退到一边,为他们让出一条路。

“好久不见,医生,”巴伦・蒂博的男中音低沉自信,“你说,到底有多久啦?快十年了吧?”

克洛波夫医生开始一步步退向大门,亚斯卡已经退到了门边,试图伸手去抓门钮。

“噢,二位不是这么急着走吧?”马尔贡开口了。他的声音轻快,彬彬有礼。

“你们才刚刚到呢。而且正如你所说,亚斯卡医生,你们克服了那么多困难,花了那么多钱。”

“你认识这几个人?”格蕾丝指着两个俄国医生向马尔贡问道,“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别掺和,格蕾丝。”菲尔劝道。

马尔贡微微点头,跟戈尔丁夫妇打了个招呼。他脸上的笑容礼貌周到。

俄国医生已经吓呆了,他们靠在门边,一言不发。邪恶的臭味如此诱人,鲁本体内的痉挛再次开始悸动。

费利克斯什么都没说。他站在那看着,冷漠的脸上有着一缕悲伤。

突然间,门外爆发出一阵惊呼。

亚斯卡往后一跳,克洛波夫也吓了一跳,不过她立即恢复镇定,恶狠狠地瞪着马尔贡。

某个庞大沉重的东西正在撞门。大门开始颤抖,俄国医生争先恐后地逃开,警长惊叫起来。

外面一片混乱,男男女女哭喊成一团。

伴着铰链刺耳的哀鸣,大门轰然洞开,脱落的门扇猛地拍向左侧。

鲁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是狼人!飞散的雨雾中,高达七英尺的巨兽仿佛凭空出现,棕褐色的狼皮油光水滑,灰眼睛锐气逼人,白色的尖牙闪着寒光,低沉的咆哮响彻大宅内外。

痉挛像拳头一样敲打着鲁本的五脏六腑,他感觉血液猛地冲到脸上,涨得发痛。与此同时,强烈的反胃汹涌袭来,他的膝盖开始发软。

狼人的大爪子猛地伸向克洛波夫医生,抓住她的胳膊,把她举了起来。

“不要,不要啊!”她绝望地喊叫扭动,拼命踢打,挣扎着试图用手指掰开狼人的爪子。狼人将她高高举起,屋外明亮的灯光照亮了女医生的身体。

屋里一片混乱,鲁本跌跌撞撞地后退,卡特勒医生不断尖叫,仿佛无法自制,吉姆连滚带爬地冲到母亲身边。

外面的人群陷入了恐慌,喊叫声此起彼伏。枪声零星响起,随后有人高喊:“别开枪,别开枪!”

“上啊,活捉它!”亚斯卡医生抓住呆若木鸡的警长大叫,“抓住它,蠢货!”

狼人的利齿迫不及待地扎进女医生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洇湿了她皱巴巴的衣服。眼前的情景惊得鲁本目瞪口呆。女医生的手臂软绵绵地垂了下来,就像枯萎的树枝。

亚斯卡医生厉声高喊,声音里充满绝望和恐惧:“杀了它,杀了它!”

警长颤抖着抽出枪套里的手枪。

外面再次枪声大作。

狼人丝毫不为所动,它抓住女医生低垂的头,将头颅从脖子上猛地拽了下来,浸满鲜血的皮肤应声而裂。然后,狼人大幅度地来回挥舞人头,将它扔进夜幕之中。

女医生血淋淋的残躯跌落在台阶上。看到这一幕,警长吓得瘫倒在地,与此同时,狼人已经追上了逃进温室的亚斯卡医生。

两个身影轰然撞倒无数树木和花盆,医生绝望地爆发出一连串俄语的咒骂。狼人毫不费力地拧断了他的脖子,将人头随手甩进大厅。亚斯卡医生的头颅骨碌碌地滚过地板,从前门滚了出去。

警长挣扎着站起身来,差点被迎面而来的人头绊倒。他举起枪,但僵硬的右手却怎么也不听使唤。

高大的狼人旁若无人地从他身边跨过,灰眼睛紧盯着前方,铁钩般的爪子拖着亚斯卡医生无头的残躯。

鲁本目瞪口呆地望着狼人覆满毛发的强壮双腿,踝关节支撑起狼人沉重的身躯,它一步步向前走去,脚跟高抬,膝盖灵活。这一切他都曾亲身感受,却从未亲眼目睹。

怪兽将残躯丢到一边,纵身一跃,将大厅里的人群甩在身后。转瞬间它已掠过格蕾丝和吉姆身旁,闯进了藏书室。玻璃破碎声,窗帘撕裂声,狼人消失在夜色中。在它身后,碎玻璃和黄铜窗帘杆哗啦啦地垮塌,雨水扑进破碎的窗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