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圣光城堡(第6/8页)

贾西姆不确定地摇着头:“最高指挥官,您的意思是……占领所有地方?不止是阿摩斯平原,还有塔拉朋和阿拉多曼?”

“我明白我的意思就可以了,而你只需要遵从你的誓言。我希望能看到快马信差在今晚驰向阿摩斯平原。我相信你知道该如何下令,才不会让你的手下产生不必要的怀疑。如果你一定要让某些人承受灾难,那就选择塔拉朋人和阿拉多曼人吧!不该让他们杀死我的狮子,不,圣光在上,我们要迫使他们接受和平。”

“遵命,最高指挥官。”贾西姆顺从地说,“我听到您的命令,且必将全力执行。”他表现得过于顺从了。

培卓还给他一个冰冷的微笑:“如果你的誓言还不足以约束你的行动,那我再提醒你一点:如果伪龙在我决定要他死之前就丧命,或他落入塔瓦隆女巫的手里,人们就会在某天的清晨,发现一把匕首插在你的心口上。如果有什么……意外……发生在我身上,或者就算我在这时寿终正寝了,你也不会比我多活过一个月的时间。”

“最高指挥官,我已经发誓服从于——”

“你是发过誓,”培卓打断他的话,“我也知道你记得那个誓言,现在,离开这里!”

“遵命,最高指挥官。”这一次,贾西姆的声音已经不再那么坚定了。

房门在裁判者身后关上。培卓揉搓了一下双手,他感觉有些寒意。没有人知道旋转中的骰子最后会停在哪个点数上。最后战争确实到来了,但培卓确信,那不是传说中的最后战争,不是打破牢笼的暗帝和转生真龙之间的战争。传说纪元的两仪师也许在煞妖谷暗帝的囚室上打破了个窟窿,但路斯·瑟林·弑亲者和他所率领的百盟团已经再次将它封死。在那一战里,暗帝的反击永远地污染了阳极力,让对抗他的男性两仪师全都变成了疯子,也导致世界崩毁的开始。一个古代的两仪师能做到十个今日的塔瓦隆女巫所无法做到的事情,他们打制的封印,即使是暗帝也无法打破。

培卓是一个冷酷而讲求逻辑的男人,他对末日战争有着另外的推测。他认为凶残的兽魔人将离开妖境,冲向南方,正如它们两千年前在兽魔人战争中所做的那样。魔达奥,也就是半人,将是它们的将军,也许在暗黑之友中会产生新的人类惊怖领主,成为兽魔人的统帅。人类早已分裂成许多国家,他们彼此争斗,根本无法对抗北方的暗影大军。但他——培卓·南奥,将让所有的人类团结在圣光之子的大旗之下,会有新的传说,传颂培卓·南奥如何在末日战争中奋勇战斗,并获得最终的胜利。

“首先,”他喃喃地说道,“把一只发狂的狮子放到大街上去。”

“一只发狂的狮子?”

培卓急忙转身,看见一名骨瘦如柴的小个子从他身后一面悬挂的旗子后面走出来,他脸上那个巨大的鹰钩鼻,无论是谁看过都无法忘记。旗子在他身后飞快地落下,眨眼间便挡住了一块转动的墙壁嵌板。

“奥代斯,”培卓有些气恼地说,“我告诉你这条信道,是为了让你在被我召唤时能不为人知地到这里来,而不是让你用来偷听我的私人谈话的。”

奥代斯恭敬地鞠了个躬,朝培卓走过来:“偷听?大人,我从不做这样的事。我只是恰巧走到这里,然后不小心听到您所说的最后几个字。除此之外,我可什么都没听到。”他露出一个带有些许嘲弄意味的微笑。在培卓的记忆中,他的脸上一直都挂着这种微笑,即使当他不可能知道有人在监视他时,也是如此。

一个月之前,在冬天最寒冷的时候,这名瘦小的男人来到了阿玛迪西亚,那时他浑身破烂,处在半冻僵的状态。不知为何,他说服了重重哨卡,一直来到培卓面前。他似乎知道许多关于托门首的事,包括许多在贾西姆连篇累牍的报告中,和贾瑞特亲眼所见的血战中,以及培卓得到的所有消息与谣传中丝毫不曾被提到的事情。当然,奥代斯不是他真正的名字。在古语中,奥代斯是“苦恼”的意思。当培卓向他问及此事时,他只是说了一句:“我们的存在对所有人来说都已失去意义,生命只是苦痛。”但他很聪明,他帮助培卓看清了当前这些事件错综复杂的脉络。

奥代斯走到桌边,拿起一张画卷。他将卷轴慢慢打开,当那个年轻人的面孔完全显露出来的时候,他脸上的微笑扭曲成一种似痛苦又似欢愉的奇怪表情。

培卓仍然在为这个人的不请自来感到恼怒:“你觉得一名伪龙很滑稽吗?或者他把你吓着了?”

“一名伪龙?”奥代斯低声说,“是的,是的,当然,他一定是的,他还能是什么呢?”突然间,他爆出一阵尖锐的笑声。培卓觉得自己的神经似乎在他的笑声中被绞勒、抽紧。有时,培卓甚至认为奥代斯已经是个半疯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