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第一个讯息(第25/35页)

瑟瓦娜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现在还不知道。她只知道,只要她得到了那个所谓的卡亚肯,那个艾伊尔首领的首领,将他像恶狗一样拴在自己的帐篷门口,那么这片土地就真正属于沙度、属于她了。她很早就清楚这一点,甚至不必等到那个奇怪的湿地人在被称作弑亲者之匕的山峰中找到她的时候。那个男人给了她一个用某种坚硬岩石制成的小盒子,上面雕刻着奇怪而复杂的图案,他告诉她这个盒子的用法。只要有能够导引的智者帮助,她就能让兰德逃不出她的手心。她一直都将那个盒子放在腰间的口袋里,现在她还没决定该怎么处理这个盒子,也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她只是高昂着头,大步走在秋日那个酷烈的太阳下。

宫殿的花园里如果还能剩下一棵树,也许会有一点阴凉的假相,但现在那里最高的也只是一些经过修剪的灌木丛了,它们被修剪成奔马、杂耍熊等形状。只穿着衬衫的园丁正在毒辣的烈日下提着水桶来回奔忙着,竭尽全力想挽救他们的作品。他们已经放弃了花朵,被排列成各种图案的花床都已经清理干净,只剩下干枯的草坪。

“这种炎热真是糟糕。”埃尔隆说着,从黄色丝绸外衣的蕾丝镶边袖里抽出蕾丝手绢,轻轻拍了拍脸,然后将手绢扔到一旁。一名穿着金红色制服的仆人立刻将它从砾石走道上捡起来,又迅速退开,另一名仆人将一条新的手绢放在国王的手中。当然,埃尔隆不会注意到这些事。“这些家伙通常总是能让所有东西一直活到春天,但我在这个冬天可能要失去一点了。不过我们好像不会有任何冬天的样子。寒冷对它们来说应该比干旱更好一些。你不觉得它们很不错吗,亲爱的?”

埃尔隆,光明涂膏者,阿玛迪西亚之王和守卫者,南门的守护人。他并不像传闻中所说的那么英俊,但话说回来,摩格丝在多年前第一次与他相见时,就已经觉得那些传闻的源头也许正是他自己。他波浪状的黑发还算浓密,只是前额的发际线明显地后退了,他的鼻子显得太长了点,耳朵太大了点,整张脸给人一种松弛的感觉。摩格丝很想问,那道“南门”是通往哪里的?

她打开手中的象牙扇,看着一个园丁的……作品,那看上去就像是三名被放大的裸体女子,正绝望地和许多巨型毒蛇搏斗着。“真是令人难忘。”她说道。身为乞丐,有些话是必须要说的。

“是的,是的,难道不是吗?啊,好像有国家事务要等我去处理了。恐怕是一些紧急的事情。”十几名男子身上的衣服,就好像那些曾经有过的鲜花一样鲜艳,他们出现在走道远处的大理石矮阶梯上,他们面前还有十几根没有支撑任何东西的凹槽圆柱。“等到今晚,亲爱的,我们会继续讨论你那些糟糕的问题,还有我可以做些什么。”

他握住摩格丝的手,鞠了个躬,差点就吻在摩格丝的手背上。摩格丝微微行了个屈膝礼,低声说了些应酬的话。然后他就转身走开了,身后跟着那些无时无刻不跟着他和摩格丝的仆人。只有一名仆人留在摩格丝身边。

埃尔隆离去之后,摩格丝开始狠狠地挥动手中的扇子,毕竟他在场时,这种举动是不恰当的。她转身朝她的房间走去——那个男人假装完全不受这种炎热的影响,但汗水早已经湿透了他的脸。她同样也在忍耐这种高热,身上这条淡蓝色的礼服是埃尔隆送她的礼物,尽管天气炎热,但她坚持只要高领的裙装。低领对她来说具有某些含意。

她的身后紧随着埃尔隆留给她的那个仆人,当然,还有塔兰沃。塔兰沃仍然坚持穿着旅途中那件绿色粗布外衣,佩剑还挂在腰间,仿佛他认为在瑟兰达宫中也会遭遇攻击。这座行宫距离阿玛多还不到两里。摩格丝竭力想忽略掉这个高个子的年轻人,但和往常一样,他是无法被忽略的。

“我们应该去海丹,摩格丝,去杰罕那。”

她对他实在已经过于纵容了,摩格丝猛地转过身,瞪着塔兰沃的双眼中闪耀着火花:“在路上的时候,保持一定谨慎是有必要的,但现在这些人知道我是谁。你也要记住这一点,并对你的女王表现出适当的尊敬。跪下!”

让摩格丝感到震惊的是,塔兰沃并没有动作。“你是我的女王,摩格丝?”至少他压低了声音,那名仆人不会听到他们的对话,再把他们的话传出去。但塔兰沃的眼睛……在那种赤裸裸的渴望和愤怒面前,摩格丝几乎倒退了一步。“我至死也不会放弃你,摩格丝,但你在将安多放弃给加贝瑞的时候已经放弃了太多。当你重新找回那些的时候,我会跪在你的脚下。那时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敲掉我的头,但在那之前……我们应该去海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