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想想就可以(第8/13页)
“至少我们知道了我们的使者并不比爱莉达缺乏机会。”雪瑞安说。当然,沙力达并没有派使者去见马汀·斯戴潘诺,伊利安真正的掌权者是九人议会中的布兰德大人——沙马奥。伊兰很想知道爱莉达有什么样的提议能让沙马奥愿意支持,或者至少是让马汀·斯戴潘诺宣称自己愿意接受。她相信这三位两仪师绝对也很想知道这个提议,但她们只是继续将一份份文件从匣子里拿出来。
“沐瑞的通缉令,仍然有效。”波恩宁说着,摇了摇头,而她手中那张纸也突然变成厚厚的一份卷宗。“她还不知道沐瑞已经死了。”望着新出现的卷宗,她的面孔扭曲了一下,任由那些纸片从她手中落下,像落叶一样四处翻飞,不等碰触地面就消失在空气里。“爱莉达还是要为自己建一座宫殿。”
“她会的。”雪瑞安冷冷地说。她的双手展开一张纸条,颤抖了一下:“夏茉琳逃走了,见习生夏茉琳。”
三位两仪师不约而同地瞥了伊兰一眼,然后才将注意力转回匣子上,并不得不再次掀开匣盖。没有人对雪瑞安的话做出反应。
伊兰几乎咬紧了牙。她和奈妮薇已经告诉过这些两仪师,爱莉达将黄宗两仪师夏茉琳降为见习生。当然,她们不会相信她的话,一位两仪师可以被勒令苦修、忏悔,可以被流放,可以被静断,但不能被降阶。爱莉达似乎并不在乎白塔的法律有什么样的规定,也许她已经重写了白塔的法律。
这些两仪师对于伊兰和奈妮薇告诉她们的许多事情都不相信。这么年轻的女孩,位阶还只是见习生,不可能真正有能力分辨是非。年轻人喜欢捕风捉影,容易受骗,她们还需要学习该如何去伪存真,如何才能不将自己绊倒。见习生必须接受两仪师给予她们的一切,并且不能对两仪师没有给予她们的事物提出质疑——比如道歉。伊兰只能保持面容的平和,将怒火藏在心里。
史汪却不会有这样的克制,至少在大多数时间里,她不会有。当两仪师没有看着她的时候,她就会用愤怒的目光瞪着她们。当然,如果有一位两仪师向她瞥一眼,她的面容立刻会变得恭顺有加。她对这种事极为擅长。她曾经对伊兰说过,狮子以狮子的方式生存,老鼠以老鼠的方式生存。虽然史汪是一只可怜但并不情愿的老鼠。
伊兰觉得自己从史汪的眼里看到了担忧。自从史汪向两仪师们证明了她可以安全地使用那个戒指之后(也是在她和莉安秘密接受了奈妮薇和伊兰的训练之后),搜查爱莉达书房就一直是史汪的任务,也是她获得情报的一个主要来源。要和分散在诸国的眼线重新建立联系,以及让他们将情报从白塔转而提供给沙力达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所以至今情报网还没有很实际的价值。如果两仪师们要接手这个工作,史汪也许就没什么用处了。在白塔的历史上,控制情报网的只能是正式的两仪师。只因史汪熟知玉座的眼线,在成为玉座之前又是蓝宗情报网的管理者,她才能主管沙力达的情报网。波恩宁和卡琳亚公开表示她们不愿意依靠一名已经不属于她们一员的女人,其他两仪师也是如此。实际上,有一名遭受过静断的女人在她们身边,会让她们感到极不舒服。
这里也没有伊兰可做的事情。两仪师们也许会称这样的行动为课程,她们甚至有可能是这样认为的。但伊兰知道,根据过去的经验,如果两仪师没有提出要求,她是绝不能主动教授任何知识的。她的责任只是回答两仪师提出的任何问题。她开始想象一张凳子——一张腿上雕刻着蔓草花纹的凳子出现在眼前——她便坐了上去,等待着。一把椅子会更舒服一些,但这也许会遭到两仪师的批评,一名坐得太舒服的见习生会被认为是犯了无所事事的毛病。片刻之后,史汪给自己做了一张几乎完全一样的凳子,她僵硬地向伊兰笑了笑,又朝两仪师的后背瞪了一眼。
伊兰第一次来到特·雅兰·瑞奥德中的这个房间时,这里曾经有十几张这样的凳子,围绕那个沉重的写字台排列成一个半圆形。以后她每一次到这里都会看见凳子少了一两张,现在,这样的凳子一张也没有了。伊兰相信,这代表着某种讯息,但她想不出那会是什么。她相信史汪也是这么想的,而且史汪很有可能已经找出原因了,只是没告诉她和奈妮薇。
“夏纳和艾拉非的战争停止了,”雪瑞安有些像是喃喃自语地说道,“但它们爆发的原因却还不清楚。那只是一些小冲突,但边境国是不会彼此攻击的,他们要对付的是妖境。”雪瑞安是沙戴亚人,所以她也是一名边境国人。
“至少妖境还是平静的,”麦瑞勒说,“几乎有些太平静了,这不可能持续太久。爱莉达有足够的眼线分布在边境国各处,这倒是好事。”史汪似乎打了个哆嗦,但她同时又用凶狠的目光盯着两仪师。